一日,苏暮雨与苏昌河特来药庐辞行。
二人神色较往日更为沉凝,道是接了暗河三十年来最重大的一单任务,须远行一段时日。
谢星眠并未抬头,手中药杵不疾不徐,将案上药材一一捣作细末。
“什么样的任务,值得你们俩如此郑重?”
苏暮雨正要开口,苏昌河已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靠在了门框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有人出天价,要我们去取百里洛陈的项上人头。”
“百里洛陈?”
谢星眠手中药杵一顿,终于抬起眼,杏眸中满是难以置信,“那位镇西侯?执掌十万破风军的‘杀神’?”
她目光在苏昌河脸上扫过,带着探究:
“你莫不是又在诓我?”
“千真万确。”
苏昌河短剑在指间转出一朵冰冷的剑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单子上白纸黑字写着呢。”
“怎么样,够不够刺激?”
“昌河。”苏暮雨低声制止了他过于轻佻的态度,转向谢星眠时,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
“名单上还有一人——琅琊王,萧若风。”
“哐当”一声,谢星眠手边的药碗被她衣袖带倒,在桌沿滚了半圈,险险停住。
她也顾不上了,只定定看着苏暮雨:
“太安帝最宠爱的那个九皇子?天启城里......已经有人疯魔到这种地步了?”
“权利二字,本就最能豢养疯魔。”
苏昌河语带嘲讽,不知是针对那下单之人,还是这荒诞的世道。
此事着实骇人听闻。
琅琊王萧若风,年少封王,师从天下第一人李长生,圣眷正隆,根基深厚,岂是如今的暗河能够轻易撼动的?
这任务背后,分明是天启城内残酷的夺嫡之争,而暗河,不过是被当作一把随时可弃的刀。
“萧若风不日即将离京,这是最好的机会。”
苏暮雨解释道,“听闻百里家的小公子在名剑山庄,使出了‘西楚剑歌’。”
谢星眠立刻抓住了关键:
“太安帝疑心镇西侯府与西楚旧部有所牵连,所以派最信任的皇子前去探查?”
“若此事属实,镇西侯难逃罪罚;若只是虚惊一场,也能让琅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