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皇身体不好,不能多饮,而大喜之日,又不能不饮。苏漓接过定皇手中的酒杯,正要举杯代饮,却被相斯予接了过去。
相斯予面朝百官,笑容敞亮,大声道:“长乐替陛下饮酒,斯予替长乐饮酒。这杯,我先干为敬。”
众人皆知,他是长乐公主未来的驸马,代为饮酒,也不算失礼。又见定皇看他的眼神笑意温和,颇为赞赏,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跟着饮了。
一圈下来,百官尽兴,定皇大喜。相斯予却是站也站不稳了。苏漓忙扶住他,道:“你没事吧?”
相斯予醉眼惺忪,回眸朝她温柔一笑,“我没事。我还能喝!”
他又举起酒杯,与前来敬酒之人轻轻一碰,就要饮下。苏漓立刻抓住他的手,制止道:“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相斯予转头看她,她近在咫尺,红唇娇艳,说了什么,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眼前一切,在他醉眼朦胧的视线中,恍惚变成另一种模样。大红嫁衣,娇艳动人,满堂宾客,满目喜色,仿佛都在为他和她庆贺。这场婚礼,若是他和她的婚礼,那该多好!
相斯予心神摇动,忍不住抱住她,目光迷离地凑过唇去,苏漓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了他,低喝道:“相斯予!”
相斯予醉酒无力,失去支撑,一下子摔坐在地。热闹的喜宴上,宾客们带着三分醉意,笑得愈发大声。
丞相陆简白笑道:“看来驸马当真喝醉了!”周围众人俱都哄笑起来,在他们眼里,这位得陛下看重的未来驸马的身份,不会更改。
相斯予跌坐在地上,却不以为意,认真地看着苏漓,一张口便是满嘴的酒气,低声笑道:“我没醉。我认得你,你是我的妻子!”俊秀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柔情万千的眼神,好似眼前之人早已让他刻骨铭心,无法自拔。
苏漓心头一震,恍然之间,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影子。这个相斯予喝醉酒像是变了一个人,有种久违的熟悉感跃上心头,却又捉摸不住。
有人上去扶他,却被他推开。他目光直直地望着苏漓,在哄堂的大笑里,他也跟着笑出声来,但那笑容却渐渐落寞又悲伤。
苏漓心头一紧。云慧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道:“快扶他起来吧,别让人笑话!”
苏漓正要上前扶他,他却自己撑着站了起来,身形不稳,还不忘朝定皇施礼:“相斯予酒后失态,请陛下恕罪。”
定皇挥了挥手,宾客们各自散开,定皇和蔼笑道:“你是为朕醉酒,何罪之有。长乐,附马醉了,你送他去浅月阁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