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楞了一下。
“老伯,您说的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打小儿我就拧巴,我爸以前老是骂我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没人说了,就容易犯犟驴脾气。”
“现在为啥不说了啊?”瞿老头随口问。
“我爸和我妈,都车祸过世了。”
老头儿不说话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是啊,有时候有个人愿意骂你,未尝不是幸运。”
他歪着头,思绪似乎有点飘忽:“我以前的老伴儿也爱骂我,说我天天就想着赚钱,掉到钱眼里一样,我就烦她。可是终于有一天再也听不到她的骂声了,我才觉得,又难受的不行。”
凌川默默听着,心里已经大概猜到,这老伯的老伴儿已经去世了。
良久,他打起精神,勉强一笑:“老伯,我们看盘。”
瞿老伯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看着屏幕上变动着的价格,凌川的眼前有点重影。皱了皱眉,他努力让自己的脊梁挺得直直的,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
来到洗手间中,他关上隔间的门,换上那个专用的sim卡,照常拨通了李青的手机。
“小青?把昨天的合约卖出,立刻。”他低低道,闭上了眼睛靠在身后冰冷的瓷砖上。
静默了很久,听筒那边传来的沉沉男声象是来自深海,带着股阴冷的寒气:“……小青,好亲热的称呼。”
心猛然一沉,凌川睁开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风扬!
静静怔立在洗手间中良久,他无言地关上了电话。又苦又涩的思绪翻涌着,一直高度紧张的身体却意外的松弛下来:早该知道,跟本就不在一个博弈的层面上,不是吗?
再次推开十八楼那厚重的实木门,他的眼光掠过那人手中把玩的明红色女式手机:“李小姐在哪里?”
“你不该牵扯无谓的人进来,凌川。”秦风扬温和地道:“你该知道我的手段,不相干的人惹怒我,我向来心肠很硬。”
“她是局外人。是我拿利益诱惑她,她才答应帮忙。”
“既然是局外人,你就不用管她了。”秦风扬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