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这五年里,周佞觉得唯一跟关山月还有牵扯的地方。
在思念几乎压垮周佞的心脏、在最最想她的夜、在周佞几乎忍无可忍地打算不顾一切去找人的时候,一到往生墓园,也都冷静了下来。
周佞知道,江令迢在,关山月就一定会回来。
有一个夜晚,天空飘着细微的雨,周佞撑着黑伞,一步步走上山,在怀里掏出一颗糖,熟稔地放在了墓碑前。
静默半晌,周佞终是看着墓碑上那个女孩的照片,在无人的墓地开口,他一片嘶哑地说:
“小鬼——我好想她。”
说罢,他又好像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一般,面上勾出个淡淡的调笑,开口却又是另一句:
“要不,你给她托个梦……”
“让你的山月姐姐——快点回来。”
最后一句,周佞说得很轻,随着山间的风,江令迢墓前的落叶被卷起,吹到了不远处又落下。
墓碑上被定格了年龄的小令迢仍然笑着,安静地听人述说一切。
呼吸沉重而潮湿,像柏林夜深的空气。
关山月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是被人拽着往下,沉得让她窒息,她靠着周佞的背滚烫,后者传过来的热量毫无保留地传了过来。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掀起眼皮时,先入目的却是随之覆盖上来的掌。
周佞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盖住了她的眼睛。
“嘘——”
周佞在人耳侧轻声:“你什么都不用说。”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你觉得愧疚和同情,只是想让你,对我公平一点。”
周佞感受着手掌下关山月的羽睫在颤,刮着自己的掌心,可他只是沉稳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给我个机会,参与进你的计划。”
还有,你的人生。
一滴滚水颤巍巍地溢在关山月眼角,随着身后周佞的心跳声曳动,然后下一秒,在盖着自己双眼的掌心绽开。
关山月终是开口,难得地音也艰涩,是几近抵齿般的气音:
“要是我始终没有回来呢?”
一片沉默。
捂着关山月的手掌始终没有松开,不知过了多久,关山月感觉身后的人似乎也在轻颤着,而后,在自己的发上落下一吻:
“我每个月,都有买一张机票。”
周佞垂目,唇齿在吻上关山月的发上后变得湿润且滚烫,像心底的焰都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