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好像他跟她,忽然就不是这样可以裸身相对的关系。
而程越生还在让她做选择:“你选一个。”
顾迎清静静地捞过被子挡住前胸,眼泪干在脸上,皮肤上有些许紧绷感。
她掀起眼定定看着他,声音疲累,眼中一股倔气:“我哪里都不去。”
态度已经明了,她不会走。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选择。
程越生沉默许久,答了个:“好。”
顾迎清眼泪不争气地再次流下来,倏然激动道:“你别后悔,不管你最后报没报仇,你都别想我再回头。”
“我现在已经后悔了。”程越生用手指刮掉她脸上的眼泪,她整张脸因为情绪而通红,湿漉漉的,触手滚烫。
顾迎清知道,后悔是一回事,改变主意是一回事。
就像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分开。
这一刻,她好像和从前的程越生身份对调,不明白有什么过不去的,对方为什么忽然就要分开。
也许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顾迎清擦擦眼泪,脑子里又放了一轮那晚的场景后,从窗帘缝隙中可以窥见,天光已经大亮。
程越生那天天亮前离开后,再也没回来过,然后让李方长着手这栋房子的过户手续。
她心中难掩自嘲,就这么着急摆脱她?
明知他有苦衷,但她忍不住将他往坏处想,任由愤怒和不甘一遍遍在心中打转。
从她出车祸那天开始,兖兖便由程婉黎带到南湾别墅那边去生活了。
从这几天程婉黎跟她联系时的谈话内容来看,应该是程越生跟她交代,最近是非常时期,孩子放在她和谢汝景那里更安全。
因此程婉黎现在一门心思守着兖兖,生怕出了差错,也不再去谢秋西家。
谢秋西夫妻也不放心她一人,毕竟谢汝景也不是长期在家,便也拖家带口过去常住。
顾迎清没有孩子要照顾,没有新的工作,画展和作品买卖又全权交给了金玉吟,而她也打从心里有些畏惧出门,正好借着这几日在家养好了脚伤。
之前的阿姨依旧每日来给她做饭,定时叫人上门做卫生。
她每天累了倒头就睡,醒了就画画,一天能睡好几场,连睡衣和家居服也不作区分。
她会冒出那种让自己作呕的想法,盼着有人能告诉程越生她的异常,好让他心软,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顾迎清一把将画笔甩得老远,墨点溅得到处都是。
不知什么时候天又已经黑了,她查看自己的手机,这段日子仿佛与外界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