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回来,那你的好大儿又是怎么知道这船沉了的?他是看见哪块儿刻着字的漂浮木板了,还是见着谁的尸体了啊?”朱常洛又问道。
“这倒是没有。”崔文升回答道:“崔元收买了饷部衙门的一个书办。那书办从衙门的漂没册里找到了那次沉船的记录。”
“叫什么?”朱常洛微微颔首。
“什么叫什么?”崔文升没太听懂。
“朕问你那书办叫什么?”朱常洛说。
“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崔文升回忆了一下。“那书办应该是叫姜云春。”
“案子结了之后,让这个姜云春来北京。”朱常洛扬起了嘴角,笑道:“没问题吧?”
“奴婢遵旨!”虽然崔文升不觉得崔元会骗自己,但皇帝那个莫名的笑容,还是让崔文升有些怕了。毕竟他也只是收到了一张提报,并没有真正见过这个叫姜云春的书办。
朱常洛点点头,看了一眼朱笔,不过他并没有将之拿起来,而是问:“所以,饷部衙门里,或者直白点说,李长庚是不是也有问题?”
“崔元的提报里只说他们收买了一个饷部衙门的书办,并没有说那些人去过饷部或者直接与李长庚见过面。所以奴婢现在还不敢妄下论断。而且饷部衙门是个大衙门,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李长庚可能是通过某个崔元还不知道的消息来源,得知了船沉的消息。”崔文升咽下一口唾沫,眼珠子一转,补充道:
“就连那个叫姜云春的书办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老秀才。光是这样的书办,饷部衙门就有十几个。漂没册本身也是最终会提交到的户部备案的东西。对于书办来说,很容易就能查到。甚至如果非要怀疑,那姜云春其实也不能完全信,他也可能只是为了崔元的银子,所以才故意迎合的。”
“嘁。”朱常洛耻笑道:“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怎么突然开始打起预防针来了?”
“奴婢愚钝。”崔文升小心翼翼地问道:“斗胆问主子什么是‘打预防针’?”
朱常洛白了他一眼。“你嘴巴一张一合的,不就是在把这个的书办往下踩吗?什么叫做‘普通至极的老秀才’,什么叫做‘非要怀疑’‘故意迎合’。再说下去,你都要把他说成骗子了吧?”
崔文升愣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奴婢不敢。”
“朕劝你少使这种小聪明。”朱常洛前倾身子,将手肘放在桌面上,接着一个转腕甩袖,白净的手指就出来了。他指着崔文升,缓缓说道:“你一张嘴就在骗朕。用你那狗脑子好好想想,朕的追查令是什么时候下给你?你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