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刘姃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体温也开始升高。到她走到皇帝近前的时候,整张脸连同额头都红了。
“邵嫔母女的情况怎么样了?”朱常洛知道她很紧张,所以刻意将声音调得既轻又柔。
朱常洛很无奈,整个紫禁城就没几个人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不发颤。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吃人的怪物。不过话又说回来,朱常洛从来无意扭转这种印象。所谓天子无威,天下不安。他偶尔可以和蔼、温柔,但决不能因为和蔼与温柔就让人觉得他什么都能容忍。
“回回皇上,”刘姃仍旧紧张。“邵嫔.邵嫔还好,身子逐渐恢复了。只要.只要再安养一段时间,就能下地走路了。”
“也就是说,那孩子果然不太好。”朱常洛没养过孩子,也不懂这方面的学问。但他从其他生产过子女的妃嫔那里了解到,一个襁褓中孩子一天内至少得吃八回奶,健康的得吃十到十二回。少于这个数,肯定不对劲。
“回皇上,”刘姃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直言道:“是很不好。”
“这烧不是已经退了吗?”朱常洛的语调随着他的心情不自觉地下调了两度。
“只是高烧退了。而且面色蜡黄、心律失常,奶子也吃得不够。”刘姃尽力使自己口齿清楚。“这都不是什么好现象,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恐怕.”
“还有办法挽救吗?”朱常洛又问。
“祖父说,很难。”和皇帝类似,刘和清也几乎是每天都来,只不过刘和清是白天来诊脉,皇帝是傍晚来探望。
“唉”朱常洛长叹了一口气。
“求求皇上恕罪!”刘姃跪了下来。从来到景仁宫的那天起,刘姃就一直担心皇帝会因为邵嫔的情况而降罪于她和她的家人。
“你没有罪,也不需要朕恕你的罪。”朱常洛俯身把她拉了起来,又安慰似的在她的头顶上拍了拍。“医者能治病,但到底改不了命。好姑娘,你已经尽力了。要怪,就怪现在是泰昌元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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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天边初露曙光,枝头上那些恼人的鸟儿便开始了它们整日不歇的啼鸣。
不知是被生物钟唤醒,还是被鸟儿吵醒。总之,陆文昭准时地睁开了眼睛。他一面揉着眼眶,拭去积了一夜的浊泪,一面翻身下床,伸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衣裳。
陆文昭的指尖刚碰到棉质的白色内衬,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仍算不得十分熟悉的呼唤。“老爷。”
“我又把你吵醒了?”陆文昭从衣架上拿过内衬套在身上。他一边系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