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辞谢。接着顺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李腾芳误以为徐光启还要送自己见面礼,连忙推辞道:“大宗伯,这可使不得啊。”
“什么使不得?”徐光启愣了一下,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见他轻轻一按,怀表的盖子便脱离卡口垂了下来。“这是皇上御赐的怀表。只要有了这个,就可以随时随地探知时辰。”
御赐之物只能传承不能转赠。李腾芳立刻明白自己这是会错了意,脸上很快就有了强烈的灼烧之感,脚趾也紧紧地缩了起来。
“要要如探知啊?”李腾芳故作好奇,实则掩饰尴尬。
“看表盘和指针。”徐光启指着表盘说道:
“短的指针又称时针,对于时针来说,整个表盘是半天。每过半天,短指针便走完一圈。这个表盘上一共有十二个大刻度,因此,每两个大刻度代表一个时辰,一个大刻度就是半个时辰,或者说一个小时辰。一个小时辰又被等分为四个小刻度,每个小刻度便是一刻。”
“长的指针又称刻针,对于刻针来说,整个表盘是一个小时辰,每过一个小时辰,长指针便走完一圈。刻度不分大小一共四十八个。每十二个刻度便是一刻。”
“上午下午看天,时辰时刻看针。如此看下来,便知道时辰了。就比如现在,便是卯时四刻,而且快要到五刻了。”
“不鸣的自鸣钟?”李腾芳问道。
“你也知道自鸣钟?”徐光启有些意外。
“万历二十五年,我开始任内书堂教习,一共在内书堂教了六年的书。”李腾芳轻轻一笑。
“哦!”徐光启恍然大悟。“利西泰是万历二十八年进京的!”利玛窦进京的敲门砖就是引起了万历皇帝浓厚兴趣的自鸣钟。
“我记得当初利氏进贡了一大一小两个自鸣钟,工匠花了半年的时间把那个小的仿了,因为造了好几个,所以先监田掌印就请了一尊放到司礼监的正堂里。摆上去那天,司礼监搞了一个叩谢皇恩的典仪,还请我去看。”李腾芳陷入了某种追忆。“我对它的印象很深。”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徐光启慨然点头。
“斯人已逝,也不知道那尊自鸣钟还能不能动。”李腾芳陷入了某种追忆。
“真是沧海桑田啊。”徐光启感同身受,只不过,他怀念并不是太监田义,而是献钟的利玛窦。
徐光启的目光扫到表盘。觉得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站了起来。“湘洲。我得离开了。”
“离开”李腾芳也跟着站了起来。“大宗伯这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