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袁参政的话都说到那种地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吴允谦手肘抵桌,手背撑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袁参政就是不信任我们!”
“可这是为什么呢?”李庆全也是一脸丧气,“他怀疑我们通敌吗?”
“比这还糟。”柳应元虽是在对李庆全说话,但他的眼睛却看着窗外的晚霞。“‘有佶、构之君,方有桧、伦之臣’。我觉得,袁参政很可能早开始怀疑王上乃至整个朝鲜了。”
“就因为那封告密信?那可是鞑子写的!”李庆全愤愤不平。
“如果只有那封信大概还不至于。”鎏金般的晚霞覆盖了柳应元的大半张脸,也掩蔽了他复杂的眼神。
“还因为什么?乔游击?”李庆全想起了那一阵炮击之后,柳应元对他说过的话。“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应元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天朝为什么突然派袁参政来镇江设道?”
“奴贼攻沈不成,改图朝鲜,我朝中人能预料得到,天朝的有识之士肯定也能预料到啊。”李庆全说道。
“不对!”柳应元摇头。“太快了。”
“什么太快了?”李庆全接着。
“你还记得今天上午的茶会上,袁参政说他是什么时候出京的吗?”柳应元又反问。
“啊?”李庆全还是没能理解到柳应元的意思,但也就这个问题开始思考了起来。
“‘三月末出京,不久前才刚到镇江’。”吴允谦直接就回想起了袁可立的原话。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李庆全不但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还特别回忆起了吴允谦递书时的恭敬姿态,以及那个将他惊的发愣的跪拜。
“奴贼是什么时候从沈阳城下撤兵的?”柳应元继续反问的同时自己也在不断地思考着。
“大概也是三月末?”李庆全不太确定。“这时间对得上啊。”
“对得上才奇怪!”柳应元判断说:“布政参政可是三品官!据我所知,这种级别的官员任免至少得拉扯一个月才会有结果。这还是新设的兵备道!”
“天地更易了嘛。”李庆全说道:“中外不都传说,原来的太子,如今的皇上是一位极勤政的贤明君主吗?”
“这不单是勤政与否的问题。萨尔浒战败之后,纵使是先皇帝也振作了起来,至少对辽东事务的批答,很少再如此前那般迁延。但往来章奏再是快,也没有刚出战果,就新设兵备参政的事情。”柳应元的瞳孔开始颤抖了起来。“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或许已经酝酿很久了,并不是奴贼从沈阳城下撤兵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