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个狗屁,这鬼地方连个荫凉坝都没有”队伍的另一头,一个坐在地上的役夫一边轻甩斗笠往脸上扇风,一边小声蛐蛐以示抱怨。
“就是.他娘吃多了才在太阳底下歇。”他的身边,另一个役夫出言附和的同时,又往喉咙里猛灌了一口水。“两个水壶都快见底了!愣他娘的一泡尿都没撒过!”
“给老子留点儿!”那小声蛐蛐一把抢过水壶。
“嘿!蛐蛐什么呢!老子给你们脸了是吧。”司圃署小吏叉着腰环视众人,但回应他要么是沉默,要么是白眼。
“我的三老爷唉。您赶紧过去问问吧,还要接收就进去,不收了就回去。在这太阳坝底下干耗着算个什么意思!”先前那个不耐烦的役夫再次嚷嚷道。
“就是,赶紧去问一下嘛!”司圃署小吏的身后立刻传来一个遥相附和的声音。“不然待会儿这城门关了,咱们在哪儿歇?”
“哎呀!”司圃署小吏站着没动,他先前就去宫门口问过了,这会儿实在不想再去讨这个嫌。“这天还亮着呢,你们慌个屁啊!”
这小吏和他带来的役夫还不知道,由于兵曹衙门早已下达了提前宵禁的命令,城门已经要关了。所以就算他们立刻返程,大概也是出不去了。
“要是回不去了,咱们就去窑子里歇吧!”不知谁起头开了个黄腔。“一梭子下去,什么暑都解了。”
“嘿嘿。窑子当然是好的。”一个面相憨厚的役夫不但猥琐地笑了两声,还下意识地扣了扣自己的裤裆。“但这兜儿里没钱啊。
“钱嘛,咱们三老爷兜里有的是!他老人家会安排好的。”又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司圃署小吏的身后飘过来附和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是你爹啊,还请你逛窑子?”司圃署小吏回过头,却没有找到那个附和声的主人。
“三老爷。您还是再去问问吧,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真在这街边歇吧?”小吏的脚边,一个被暑气蒸满头大汗的役夫叹着气甩掉刚从脸上抹下来的汗珠。
“就是!是走是留无非要句准话,有这么难吗!”
王城墙下,司圃署的役夫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鼓噪了起来。
“好好好,别他娘地鬼叫了,老子遵你们命就是!”为了平息大家的怨气,避免上面因为役夫鼓噪而处罚自己,那小吏也只得叹气转身,再一次朝着宫门走去。
笃笃笃,笃笃笃。
片刻后,这位被一众役夫称作三老爷的司圃署小吏,在今天第三次敲响了昌德宫的东便门。
“谁在外边儿!”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