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车和厨子、老妈儿呢。可我现在才挣几个?一月才三十六,能拿棒子面儿凑合养活你们就……”
正说到这儿,突然间,床上的苏锦又嚎了起来。
“别!别!我不会修脚。经理,师傅,你们别逼我……我就会做衣裳……拿剪子……小武答应了,答应给我换工作……我不干了……我要当裁缝……”
他拼命吼着,呼着,求着,带着恐惧,令人心软。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又沉沉睡去。
这次“苏裁缝”父女都沉默了。
半晌,苏绣才说,“爸,我哥真可怜。咱不能光指望别人啊。您干脆送点礼,也跟领导说说,把他弄您那儿去得了。团里不是排新戏,需要添置新盔头吗?最近瞧把您给累的!难道不需要加人手?我哥要去了不正好吗……”
哪知“苏裁缝”却一嘬牙花子,大吐苦水。
“闺女,你是不知道啊,真不是你爸爸舍不得这张脸。其实我已经跟王团长提过了,可他是副团长,没人事权,只能帮我跟上头说说,其他就爱莫能助啦。我那儿调来了三个人,那可都是走的团长和书记的关系……”
苏绣睁大了眼睛。
“啊?新来了三个呢!那您还这么忙?我就不信,那几个人手艺能比我哥好,他可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
还别提这个,一提这个“苏裁缝”也有气。
“手艺?手艺算个屁!人家来了根本不干活,成天就喝茶看报。活儿还是你爸爸我干。没地儿讲理去,哪儿都一样!这世道,能干事儿的不行,就是吃苦受累的命!要想过得好,必须得当官儿,要么就得有当官儿的亲戚……”
“呸,就是欺负您老实!我要是您就干脆撂挑子。让他们都光着上台吧,爱谁谁……”
苏绣一掀门帘子,气哼哼拿着扫帚和墩布走了。
独自留在屋里的“苏裁缝”望着床上的儿子,不由又是一声哀叹。
他现在,是真心盼着洪衍武说话能靠点谱。他也不求别的,哪怕是给苏锦换到个只管缝补的小铺子去呢。
他怕就怕洪衍武嘴上没毛,说话只图高兴。要是儿子一旦希望破灭,恐怕会更加地难过……
当然了,不得不说,“苏裁缝”肯定是多虑了。
因为他哪儿知道呀,洪衍武是二十岁的身体,六十岁的心理。
何况这小子又是真心实意想帮忙。绝对不会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病。
所以打喝完这次酒以后。洪衍武也紧锣密鼓开始忙和上了。
他也没找别人。还是去找的白纸坊街道李主任。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