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来,叶绾在这个家里非常自在。
自家闺女也一样。
由此能看出,陈家没有门户之见。
聊起这事儿,陈凡还不忘自嘲:“改开才三十来年,谁家不是工人、农民过来的,哪来的什么门户。”
“当年我在塞罕坝插队,成天在坝上吃沙子,好不容易等到知青回城,嘿,您猜怎么着,愣是找不着工作。”
“搁京城这儿,管我们这类人叫胡同串子,就比顽主、老炮儿之类的名声好听一些。”
闻言,高亚楼哑然。
用他们京城的话说,未来亲家挺贫的,还会自嘲,这就不难相处。
聊到这儿,高亚楼放心了,就顺着话题聊起来:“我们也一样。”
陈凡拿出香烟,给高亚楼递上:“那年头都一个样,现在回过头一看,就像两个世界。”
高亚楼接过香烟点上,深吸一口:“可不是,刚回城时,总觉得自己吃了亏,受了伤,没少自暴自弃。”
“那阵子特别迷伤痕文学、批判文学,一直到那本《最美的青春》出现,文坛涌现出不少类似的小说,大家的观念才慢慢转变。”
“咱们去农村,也不是没贡献、没收获,干嘛总跟苦难较劲,现在回头过来看,不都走过来了。”
闻言,陈凡神色有些古怪。
陈言城摸了下鼻子,附在高露耳边小声嘀咕,高露微微一愣,瞪了男友一眼,这才朝父亲说:“爸,最美的青春是陈叔写的。”
“你说什么?”高亚楼愣住。
高露无奈,重复道:“最美的青春是陈叔写的,当时拍成电视剧,您不还追着看,也是陈叔投资的。”
高亚楼拍了下脑袋:“作者陈凡,你是那个陈凡?”
陈凡摸了下鼻子,讪笑:“当时回城找不到工作,没办法,就想着写点东西,赚点钱过日子。”
高亚楼苦笑:“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你这可谦虚了,八十年代前五年,就没有比你更火的作家。”
“尤其是你写的社评集,当时的年轻人就没有不爱看的。”
“我哪会儿在街上摆摊,没少碰上倚老卖老、道德绑架的,就用书里的内容还击,跟人吵起架来贼爽。”
“你可少丢人了。”曹秀芬没好气。
瞪了丈夫一眼,揶揄道:“别人在外边做生意和气生财,就你不一样,天天跟一群老头老太太吵架,也不嫌丢人。”
听着大人们聊天,高露有些迷糊。
把陈言城拉到一边:“陈叔是作家,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