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林母,吴彤像只沾了晨露的雀儿,蹦跳着踩过廊下斑驳的树影,三人朝汤池区走去。
通往汤池的回廊被朝阳镀上暖橙,竹制屏风间漏下的光斑随晨风晃动。穿汉服的服务生提着尚未熄灭的宫灯,灯影与日光在青砖上叠出明暗交错的画。空气里飘着硫磺混着草木的清润气息,玫瑰与茉莉的香氛被晨光烘得更显清甜,隐约还能听见远处山林里传来的几声鸟鸣。
“妈,您看这边,”林薇指着前方被木香花缠绕的汤池,花瓣上的晨露正顺着藤蔓滚落,“这个‘沐芳池’我让他们一早撒了新摘的花瓣,您摸摸水温合不合适?”
林母蹲身探水,指尖刚触到水面便笑起来:“正好呢,带着太阳晒过的暖意,还裹着花香。”
话音未落,吴彤已“噗通”跳进汤池,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池边驻足的蜻蜓。“嫂子快看!池底的鹅卵石在太阳下会发光呢!”她伸手拨弄水面,花瓣随着涟漪荡开,倒映着上方逐渐亮起来的天空。
林薇帮母亲解开浴袍,扶着她慢慢浸入水中。正午前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在池面织出粼粼光网,连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暖融融的日光蒸散了。她望着漂浮的花瓣上跳跃的光斑,听着廊外竹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心里一片宁静。
“薇丫头,”林母忽然开口,指尖划过水面的光纹,“你跟浩浩都处了这么久,啥时候把婚事定下来?你看这日头都快到正中央了,女孩子家的事儿啊,也该像这晨光似的,早点亮堂起来。”
林薇的脸颊被水汽蒸得微红,望着池边渐渐盛开来的茉莉轻声道:“妈,我们还没顾上细聊呢,不急。”
“咋能不急?”吴彤甩着头发上的水珠凑过来,“嫂子你看,日头都快晒到头顶了,我哥昨儿还说等你俩定了日子,要在院子里搭葡萄架呢!你看我同学,孩子都会跟着日头跑了。”
林母顺着女儿的话头接着说:“就是啊,浩浩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在这事儿上像个慢半拍的日晷。你可得催催他,女人家的最佳年华就跟这上午的日头似的,过了辰时可就该往午间走了。”
林薇听着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望着池面被阳光晒得愈发温热的水汽,无奈又心软。她知道她们是揣着正午阳光般滚烫的心意,只是这婚姻大事,总像晨光里慢慢舒展的花瓣,急不得。
“妈,彤彤,你们就别催啦,”她舀起一捧带花的泉水泼向小姑子,“你看这日头还没到正中午呢,我们先好好泡汤不好吗?”
“好什么好,”吴彤抹了把脸,指着廊外越爬越高的日头,“我哥说他忙完上午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