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时,天气越发燥热,人人心里似乎都憋着一股火。
苏老爷子和卢青卫都已被押至大理寺大牢,这真是一家子的主心骨都受了牢狱之灾。
卢清楚最近连生意也无心做,扬州那批货到了长安是周洛帮忙处理的。
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将能找的关系都找过了,丝毫没有用。
意图谋反是大罪名,谁都不敢轻易与之沾染上半分关系。
夜晚,伺候母亲睡着后,她在房间外的回廊上眺望星辰,忽然想到家中的琼花树。
这时节,大概又是满树灿烂的花朵的了吧?
的确如此,崔景行院子里的琼花树长得很快,眼下已开了满树的花儿,叫人瞧着赏心悦目。
但它的主人此刻并无心情欣赏,负手在廊檐下面无表情。
她找了所有能找的人,甚至连宋杰府上都去了不止三回,却偏偏不来找他。
崔景行如今才知,他的阿楚比他了解的更倔强。
然而再倔强也犟不过现实,卢青卫伤人一案已审理过了。郑州刺史的儿子虽没死,却一直昏睡不醒,药石无用。
刑部判了卫哥儿流放边疆充军!
自此,想瞒也瞒不住了,苏氏得知此事,竟意外地没有大哭大闹,只抿着唇闷声哭泣,喃喃自语:“祸不单行……祸不单行啊……”
两日后,刑部允许卢家人来送行。苏氏见儿子比上回还要高,身板儿却消瘦了许多,脖子上带着枷锁,什么都说不出,只剩无声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卢青卫不想让他母亲和姐姐担心,强笑着安慰:“儿子无事,流放充军总好过被斩首。至少儿子还有机会为百姓做点什么。”
卢清楚的情绪再也绷不住,泪如雨下。
“对不住,是阿姐无能,救不了你!对不住……”
卢青卫握紧了拳头,想为阿姐和母亲擦拭眼泪都做不到。
只能说道:“阿姐,弟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救。但是爹跟外祖父他们是无辜的,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们!”
虽然知道这是为难阿姐,可他如今只有这话能说,其他的都显得苍白无力。
长痛不如短痛,狠一狠心,掉头就走,背影始终挺直。
苏氏撑到看不见儿子的背影,身子晃了晃,猛然昏倒。好在卢清楚跟许妈妈动作快将人接住了。
用力掐母亲人中,没一会儿,苏氏深抽一口气悠悠醒来,却是表情呆滞,毫无生气。
她知道这是受太大打击,一时间缓不过来。
卢清楚回房,让吉祥如意给自己梳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