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调回京城。谁成想被他们发现了。李义将我一顿乱棍,丢入江中。是寨主合鱼偶然将我搭救。我性命是保住了,可这双腿,却废了。”
对面甲板上又是一阵喝彩声,岸边的人却在讲述如此凄凉的故事。唐挽一颗心跳得飞快,久久不能平复。苏州府阖府贪墨?知府谋杀属官?哪一个听起来都那么匪夷所思。可眼前这个人,这双屈于轮椅上的腿,都不由得她不信。
苏州官场,竟黑暗至此么?
唐挽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问渠,那个在黑暗中心怀光明的少年,最终淹没在深黑的泥潭中。
“你为何不去京城告状?”唐挽问。
“曾经也想过。不过渐渐的看明白了。”问渠淡淡道,“苏州府是闫党的根基,李义的背后是首辅闫炳章。我一个人,除了少年意气什么都没有,能保住一条命已属不易,又怎么敢妄想与他们抗衡?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想着告发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后悔了?”怎么能后悔呢?怎么能放弃心中的坚守?君子去仁,恶乎成名?
“不仅悔,而且恨。你不是我,不知我的悔恨有多深。”问渠的手放在那双再无生气的腿上,双拳紧握,骨节都泛出青白色。他望着唐挽,道:“看见你,我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听我一句,你来苏州并不是偶然。不论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都怀着极其卑劣的心思。你若同流合污,便为他人鹰犬;你若持正守节,必遭杀身之祸。没有第三条路。”
唐挽知道他说的不假,略一沉吟,道:“问渠先生这番话,也是受人所托么?我很好奇,你背后那个人,为何这么关心我?”
问渠挑眉:“你到现在还在质疑?”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只想求证一个因果。”毕竟唐挽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没头没尾的秘密,这一次,她总得要个答案。
“我不会告诉你。”
“那就恕难从命了。”唐挽窝回躺椅上,双手撑在脑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苏州府到底是怎么个龙潭虎穴,待我去闯一闯便知道了。”
“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问渠扶着轮椅转身。唐挽侧眸看着他的背影,道:“问渠是你的化名吧。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你也是读书人,如何不懂读书人的志向。”
问渠的背影一顿,道:“我姓沈名?,字问渠。没有什么源头活水,是‘奈何明月照沟渠’。”
沈?,沈问渠。唐挽品着这字眼里的滋味,品出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这些日子唐挽好好体会了一把清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