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松口。”“那可妙极了!”玉岫喜上眉梢。我摇头笑叹,“眼下还不是时候。”正待与她细说,侍女进来禀道,“启禀王妃,宋大人求见。”我一怔,与玉岫对视一眼。“今日他倒来得早,敢情是公务不忙罢。”玉岫笑道。正说着,宋怀恩一身朝服地进来,脸色沉郁,看似心事重重。见了玉岫,他也只淡淡颔首。见此情状,我心下一沉,顾不上寒喧,劈头便问,“怀恩,可是有事?”他点头,“怀恩愚昧,本不该惊扰王妃,只是此事牵涉非小,怀恩不敢擅专。”我从锦榻上直起身,“你我不必客套,但说无妨。”宋怀恩抬起一双浓眉,面容沉肃,“前日例行查点,发现粮草军饷似有微未出入,看似寻常,却有可疑之处。
我连夜查点,未料想,这里边竟然大有文章。”这一惊非同小可。水至清则无鱼,军需开支向来庞杂,下面有人略动脑筋,从中贪取些小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积年陈弊,并非一朝一夕可改变。然而如此小事,何以惊动当朝右相?宋怀恩以右相之尊,若要惩处一两个贪污下吏,又何需向我禀报?除非,此事背后牵出了特殊的人物。心下立时悬紧,我直视他双目,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宋怀恩脸色铁青,“自开战以来,有人一直对粮草军饷暗动手脚,非但挪用军需,更以次充好,将上好精米偷换成糙米送往前方。”“什么!”玉岫惊怒直呼。震动之下,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分不清是急是怒,身子不由微微发抖。“非但如此,屡次拨予赈济司的银量,更有近半被截用。”宋怀恩浓眉纠紧。“好大的胆子!难怪下面总说钱粮吃紧,原来一半都落入了硕鼠之口!”玉岫怒极反笑,猛一拍案几,怒道,“王爷在前方征战杀敌,背后竟有人干起这等勾当!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宋怀恩沉默,望向我,一言不发。不必他再说什么,我已经明了。这个答案,让我瞬间如坠冰窖,刺骨寒彻。
——掌管军需的官吏正是胡光烈的弟弟,胡光远。而掌管赈济物资的官员却是子澹的叔公,谢老侯爷。胡光远分明是个耿介爽朗的汉子,深得萧綦信重,怎会是他干下这等蠢事!而谢老侯爷却是子澹唯一的亲人,当年谢氏卷入皇位之争,敬诚侯事败伏诛,谢家满门受此牵累,几乎就此覆亡。唯独这谢老侯爷因病告假,未曾参与其中,且身为三朝老臣,有功于社稷,侥幸避过当年之难。却从此闲置在野,多年不得启用。子澹登基之后,顾念母家颜面,才给了谢老侯爷一个虽无实权,却油水丰厚的官职,让他颐养天年,安乐终老。
子澹,为何又是子澹——这两个人,与他虽不见得亲厚,却终究是妻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