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就传来一个老教授的粤语声:“湿温病冇捷径!背唔熟《温病条辨》,将来执药会出人命!”
这里的教授讲课居然是用的粤语,方言还以为会用普通话呢。
走过这间教室,方言又在另外间教室门口听到里面讲课的中年老师,正在用普通话讲中药炮制。
看来是和教授的年龄有关系,方言一边想一边朝着其他教室走去。
找了两层楼,爬上三楼,就在楼梯口听到了那个熟悉又带着浓厚粤韵的苍劲嗓音。声音从走廊尽头的阶梯教室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方言放轻脚步走过去,教室的后门开着,里面挤满了穿着朴素的青年学子。
讲台上,站着一位身着半旧白色衬衣和短裤的人,正是邓铁涛教授。
他没戴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台下,一只手按在讲台上摊开的线装书上。
“……所以讲,‘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呢句话唔系空口白牙!我哋嘅‘气’,就好似国家嘅防卫力量,”邓教授的声音抑扬顿挫,用粤语讲解着,手臂有力地在空中一挥,仿佛在调兵遣将。“外感热病嚟袭,就睇你部队(卫气营血)仲有冇粮草(津液),仲够唔够力气打仗!”
他转身在黑板上快速写下一行遒劲的粉笔字:
“扶正祛邪,顾护津液”。
粉笔灰簌簌落下,他转过头突然看到门口的方言。
明显他有些意外的愣了一下。
方言对着他挥挥手。
邓铁涛这才回过神来,点头示意他坐下面。
方言带着司机走进教室。
几乎同时,教室里四十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你哋睇下叶天士点讲,”邓教授拿起那本线装书,指着其中一段朗声说道。
这下所有人都重新看回了自己的书本。
接着大家注意到邓铁涛突然转成了普通话。
“‘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热邪来势凶猛,它不会按常理出牌,说发作就发作,专挑人体防线薄弱的地方攻击!我们做医生的,就得像战场上的指挥官,要预判它的进攻路线!卫分证还没解除,就得提前防备营分证、血分证,不能等到病邪攻入心包,病人神志昏迷,那就麻烦大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后面的方言,语气变得更沉重:“在过去古籍里,有些人用药太寒凉,一门心思只想着‘清热解毒’,完全不顾病人的津液是否充足。这就好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虽然暂时清掉了热毒,但病人身体虚弱得站不起来,还怎么和病邪抗争?过去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