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女真连自己人都不要了……
库图克图彻辰洪台吉闻言并未说话。
夜幕降临时,争吵在篝火旁炸开。
巴图鲁将镶银马刀插进冻土,刀柄红缨在火光里乱颤:汉人的马蹄声就在三十里外,李成梁带着火炮营走不快,我们该像饿狼反咬猎人的脚跟……
然后让明军铁骑把我们踏成肉泥?年老的阿鲁台扯开皮袍,露出胸前三道蜈蚣状的箭疤,去年秋天在浑河,你还没尝够三眼铳的铅子?
几个那颜老爷们跟着哄笑起来,笑声里混着撕咬鹿肉的吧唧声……
库图克图彻辰洪台吉摩挲着箭囊里最后一支断箭。
箭杆裂口处的木刺扎进掌心,让他想起七日前那个雪夜——他们不得不把阵亡同袍的箭矢拔出来复用,箭镞上还沾着冻成冰晶的人血。
“到底是北上,去抢罗刹人,还是正面从明军的封锁中突破出去,你们怎么想的。”库图克图彻辰洪台吉冷哼一声,打破了众人的笑声。
“洪台极,你是主帅,我们听你的……您说,是跟明军干了,还是继续往北跑……我们都听。”
对,我们听洪台极的。”
…………
库图克图彻辰洪台吉听着众人的话,而后看向不远处的篝火旁的蒙古勇士们……
正在这个时候巴图鲁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尖,年轻的千夫长猛地抽出马刀,刀刃映出远处雪地里星星点点的绿光——是狼群……
“妈的,辽东的狼崽子胆子不小,竟然想着在这等待我们倒下……”
“狼崽子害怕强者,难道咱们在他们的眼中,是弱者吗?”一个首领低声说道。
这个首领虽然低声说着,可如同重锤一般砸到每个人的心上。
这个时候,阿鲁台的手按住了腰间匕首,七八个那颜首领不约而同站起身。
库图克图彻辰洪台吉嗅到空气里弥漫的一股怪异的味道突然变得浓重。
不是鹿血,也不是狼群,而是从东南方飘来的、夹杂着火药气息的铁锈味。
他望向漆黑的天际,隐约有赤色流星划过,那是明军夜不收发射的鸣镝火箭。
自己又被发现了。
流淌着英雄铁木真血液的自己,如绵羊一般,被孱弱的汉人追了那么远,这是他的耻辱。
同样,也是此时很多察哈尔部蒙古勇士们内心的想法。
他们都愤怒了。
如果还逃,可能就会有很多的逃兵出现。
库图克图彻辰洪台吉冷声道:“我们只要突破了前面的骑兵,便可以只扑李成梁的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