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帮人的头头。
倒不是因为朱翊钧一身真龙气息,而是,昨日大半夜的,就瞧着张国之上来叫门借宿,随后,几个人开始干活弄床,又简单的打扫草屋。
这年轻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手干活,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看……
要不是他们的头头,怎么能站在那里不干活呢。
老汉挠着灰白的鬓角,浑浊的眼睛笑成两道缝:“嗐!俺个糟老头子能有啥稀罕事儿!成,恁们等着,俺这就生火煮水!”
他弯腰捡起竹篓时,露出后腰磨得发亮的草绳腰带,朱翊钧盯着那截草绳腰带,心里面又再次起了少许的波动……
虽然说着买稀罕事,但这老汉却没有去接银子的打算。
没多久,老汉便端来了一碗热水。
朱翊钧双手接过,随后,开始喝了起来,倒是让一旁的张国之颇为紧张。
等到,喝完水后,朱翊钧便伸手让张国之将银子递给自己,随后,一番推搡。
终究是到了老汉的手中。
然后,两个人就坐在堂屋前的墩子上开始聊天。
就算聊天,老汉手里还编着竹筐呢。
“老伯,家里面几口人啊……”
“四口……一个儿子,一个孙女,一个孙子……”
“那您儿媳妇呢。”
“哎,死了,生孙子的时候死的……这都死了五六年了吧……”
朱翊钧闻言,叹了口气,随后他望着老汉布满裂纹的手掌,又追问:“怎不见您家儿子……”
“嗨,被官府征去修路嘞!”老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竹筐编到一半,猛地扯紧草绳:“说是皇帝要从咱这儿过,里正挨家挨户找人,壮劳力都被叫走啦…”
“可晚辈听说,皇帝都已经来了啊,路也早就修好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好像是官府要让他们留在那里,免得,又有什么事情要干,在召人来不及喽。”
朱翊钧心头一紧,指节捏得发白:“官府可给银钱啊……”
“钱,哪来的钱,都白干……”老汉苦笑,缺牙的嘴漏着风:“说是给官家办事,是咱百姓的福气,可家里没了壮劳力,地里面的活都顾不上了,福气顶个啥用?”
朱翊钧喉头发紧,盯着老汉补丁摞补丁的裤脚:“您孙儿孙女……”
“天还冷着呢,俩娃就只有单薄的衣服。”老汉望向远处山坳,目光酸涩。“都是日头出来暖和了,再叫他们起床,省得冻坏了。”
朱翊钧胸中翻涌,强压下怒意,缓声道:“老伯高寿?”
“虚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