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为什么愤怒。
是因为他明白眼前的荷兰人说的话,是对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明朝要的更多。
但陆运之却更清楚,与大明合作,在之后失去地位身份的,只有他们一家,可若是大明朝不接手这个盘子,那这么多的大宋遗民后裔,日后可就是要一直与虎谋皮了。
“公使先生,话不要说得太绝,大明虽刚涉足南洋,但潜力无穷。且我们同为华夏子孙,血脉相连,与他们合作,或许才真的是顺塔国的出路。”
陆运之话音刚落,便听到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进来:“国主!大事不好!张东家他……他带着人要走啊……”
听到这话,陆运之立马就急了,直接将荷兰公使晾在这里,转身边走。
当陆运之赶到正殿时,只见殿内依旧,桌上的酒菜却已凉透,不见张丁征的踪影。
他的心猛地一沉:“张东家呢?他去了何处?”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道:“启禀国主,张东家等了许久,见您迟迟未归,便离开了,咱们劝不住啊。”
陆运之只觉一阵眩晕,差点站立不稳。
他深知张丁征此次前来意义重大,若因自己的疏忽而让其心生不满,顺塔国与大明的合作恐怕就要泡汤了。
稳了稳心神,随后便带着随从急匆匆地朝着王宫门口奔去。
而张丁征并没有真的走远。
在宫门外不远处的一个棚子下。
张丁征倚坐在斑驳的竹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碗边缘的冰裂纹,忽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时正见陆运之带着侍卫赶来。
当下笑了笑。
看来,顺塔国已经做了选择。
“张东家……”
到了跟前,陆运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发冠歪斜得几乎要坠地,让您久等了......”
张丁征起身:“您与红毛鬼谈得如何?”
陆运之苦笑摇头:“他们要顺塔国所有港口,还要百姓改信洋教......不过,张东家放心,我方才已断然拒绝。
“好!我早说过,这帮红毛狼子野心!他们觊觎的哪里是港口,分明是想连根拔起我华夏子民在南洋的根基!唯有大明,才是我们血脉相连的后盾……”
“说句更直白的话,在这海外,咱们才是一家人……不拧成一股绳,就必定要受欺负,过得委屈巴巴的倒也罢了,就怕连个活路都不给咱们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