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赐京郊腴田。只是这钱粮皆由户部按月支给,不再是封邑子民直奉侯府。”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你要的这些有些太多了,大明朝的物价很低的,你在京师生活,粟米五千石即可……”
“太过贪心,也不好……”
“这……这岂不是与寻常官吏无异?”
“非也非也。国主虽无实封,却有爵位在身。见了官员不必行礼,子孙可入国子监读书,遇有战事还能挂印出征。再者说——”
他压低声音,“陛下若真封了爪哇侯,这‘爪哇’二字,日后便是国主一门的荣耀。”
海风卷着铜铃声穿堂而过,陆运之捏着黄册的指节发白。
他忽然想起方才老臣只求返乡种田,宗室们争抢的不过是个虚职。
原来在大明的天下,连他这个献土国主,也不过是新朝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国主可是嫌少?”张丁征似笑非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若觉不足,张某可再为你争取些荫蔽子孙的恩典?”
陆运之想了许久之后,终于缓缓俯身:“一切……但凭张东家安排,但受天子恩典…”
………………
北京城皇宫。
铅云低垂,仿佛给北京城戴上了一顶厚重的灰幕。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细雪,如无数银针般扎在皇城的红墙碧瓦上,发出沙沙的哀鸣。
宫墙下,积雪已堆起寸许,京师街道上的行人们裹紧衣衫,脚步匆匆,生怕被这刺骨的寒意吞噬……
乾清宫内,朱翊钧身着常服,端坐在蟠龙御案前,案头堆满了厚厚的奏疏。
他眉头紧锁,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御政房递交过来的考成总述。
手中的朱笔不时在纸上批注。
自从张居正去世这一个多月来,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转变。
朱翊钧也明白考成法的重要性,故对于考成宗述,丝毫不敢懈怠。
考成法残酷却有效,它如同一把利刃,斩断了官场的拖沓与腐败,让政令得以迅速通达天下。
考成法留与不留,关乎着大明的命运。
若能将其延续下去,大明朝或许就能跨过那三百年的坎,继续延续辉煌,若考成法就此废止,大明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一点,朱翊钧是很清楚的。
而于此同时,一名身着青色宫服的太监,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正举着一份战报,慌慌张张地从宫门处跑来。
他的脚步凌乱,几次险些被地上的积雪滑倒,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拼命地向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