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隐藏的货物全部推了下去。
发现了他运送的那些武器。
那些刀弓,本该成为他席卷灵武、成就“大事”的利器,如今却成了他失败的铁证。
“废物…都是…废物……”马应龙喉咙里滚动着含混不清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想咒骂,想咆哮,想跳起来杀光这些毁了他多年心血的小崽子,但身体里的力气,连同着温热的血液,正一点点流逝。
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没有人理他。
少年们像对待一堆碍事的垃圾般绕过他,目光扫过他时,只有冰冷的仇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连他那些被绑起来的手下,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时间在痛苦和寒冷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外面的风似乎小了些,但寒意更甚,从破败的门窗缝隙、从倒塌的墙壁缺口处,无孔不入地钻进来,舔舐着每一寸皮肤,带走仅存的热量。
马应龙感觉自己正一点点沉入冰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突然,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灰白色光芒,如同冰冷的刀刃,悄无声息地刺破了东面墙壁最高处的一个破洞。
天,快亮了。
那缕光,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光斑,极其微弱,映照在布满蛛网和灰尘的残破壁画上。
但它顽强地穿透了黑暗,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亮,越来越宽,终于,它像一道神圣又冷酷的利剑,斜斜地劈开了破庙内浑浊的空气和浓重的血腥,精准地、无可阻挡地,落在了马应龙那张因失血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上……
刺目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随即又艰难地睁开。
在那片炫目的、带着清晨特有冷冽气息的光晕中,马应龙恍惚了。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的眩晕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漂移。
他仿佛看到了巍峨的雪山之巅,那是羌人心中的神山,洁白的雪峰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辉。
他仿佛看到了蕴含无上智慧的古兰经,在风中一页页地被吹开,传递着古老的祈福。
他仿佛看到“真神”的国度……
光晕中,那模糊而神圣的身影似乎微微低头,看向了他。
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只有一种……俯瞰尘埃般的漠然。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悲怆和彻底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洪水,瞬间淹没了马应龙残存的神智。
“大…大事……”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