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城的变化是显著的,周围的蒙古部落、叶尔羌的游骑,如今看到这座堡垒化的城池都绕着走,劫掠的烽烟似乎真的远离了此地。
麻贵为什么这般心狠手辣。
那是因为他见的多了。
只不过,之前大明的臣民百姓是被实暴的对象。
一里路,死数人的经历,边疆的百姓经历了很多次。
苦峪城的毁灭和这三千俘虏的血泪,不过是这套冷酷逻辑下的必然产物。
麻贵接收到的天子意志很明确。
用最彻底、最无情的手段,在西域树立起大明的威严,清除一切可能的威胁和隐患。
叶尔羌汗国?不过是大明西进道路上需要扫平的一个障碍。
至于那些俘虏的哭喊和死亡,在宏大的战略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战争的车轮一旦启动,碾碎的,永远是普通人的血肉与家园……
………………
叶尔羌城,这座天山南麓的绿洲明珠,叶尔羌汗国的政治、经济与宗教中心,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愤怒和惊恐之中。
雄伟的汗王宫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汗王拉希德正值壮年,但此刻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跳。
他刚刚听完了从东境侥幸逃回的零星溃兵和商人带来的噩耗。
“苦峪城…没了?”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猛地一掌拍在镶嵌着宝石的硬木桌案上,震得杯盏乱跳,“麻贵!明朝人!他们怎么敢?!!”
殿内聚集着汗国最核心的成员。
身着华丽铠甲的军事领主。
头戴缠头、神情严肃的宗教领袖、掌管各部事务的重臣。
以及他那位在第一次哈密争夺战中损兵折将、被明军俘虏,随后通过自己的奴隶,“逃”出来的汗王五弟,麻黑马速檀……
“我的汗!明朝人欺人太甚,哈密本就是我叶尔羌的东大门,被他们强占,我们忍了!如今他们竟敢深入我境,屠我城池,掳我子民,焚我绿洲,填我水井!此仇不共戴天……”
“请给我一万精骑,我定要踏平哈密,把麻贵的头拧下来献给大汗当球踢……”
一位满脸虬髯、脾气火爆的军事领主站了出来,声音如同洪钟,而他的话语激起了一片主战派的怒吼和附和。
“踏平哈密?谈何容易!哈密城如今被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明军的火器犀利,远非我军弓箭可比。上次…上次我们一万大军都未能撼动,如今他们气焰更盛,防守更固!强攻,只是徒增伤亡!”
麻黑马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