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到来,她没有一丝欢喜,她很少抱乔陌,乔越的记忆里,她似乎从未对乔陌笑过。
生了乔陌之后,她的眉目间就总是有哀愁,或轻或重,总是化不开。
从前母妃偶尔会让他像寻常百姓那般唤她一声“阿娘”,在她生了乔陌后她再也没有叫他再唤她一声“阿娘”。
乔越至今尤清楚地记得,七岁的他抱着堪堪两岁的乔陌到母妃面前时,母妃非但没有抱一抱朝她张开双臂的乔陌,反是将他们用力推开。
他被母妃推得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乔陌也跟着他一齐跌到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母妃非但没有抱起摔在地上的小小乔陌,反是冷漠地转身离开了。
是他这个做兄长将乔陌抱起,温柔且耐心地哄着他。
一直一直以来,陪伴在乔陌身旁的,就是乔越。
乔越不知他们的母妃为何不喜欢乔陌,就像他不知她为何总是郁郁寡欢一样。
也正因乔陌几乎未能得到过母妃的爱的缘故,从小到大,乔越都将自己能给的最好的给乔陌,是真正地将这个仅年幼他五岁的弟弟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的。
乔越第一次感觉到他们的母妃其实心中也是爱着乔陌的时候,是在她临终之前时。
她让身为兄长的他保护乔陌。
若心中对乔陌无爱,她又怎会这般叮嘱他。
‘阿执,我的好孩子,阿娘对不起你,阿娘爱你。’
苍莽的天独山每一寸地方都蛰伏着看不见的危险,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乔越在天独山上不知哭过多少回,然他每哭一回,就被他的师父狠狠地打上一回。
哪怕他已经浑身是伤,师父下手也绝不会轻。
他已不知多少次觉得自己要把命留在天独山上了,但他不知多少次在夺命的危险中活了下来。
即便遍体鳞伤,他也还是活了下来。
只有活着,一切才会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变不可能为可能。
他在天独山上学会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不管是武功心法兵法诡道,还是处世为人,无一不是师父倾囊相授。
若无师父,他如今只怕还是在长平城里,做一个毫无作为的皇家子。
若无小师叔,他永远不知道男儿生来这世上是可以像鹰鷲那般自由的。
‘死小子,生为男儿就应该顶天立地,跪着活不是苟且偷生,是为了能够再一次站起来!’
‘小乔不怕,往后要是有谁欺负你,我帮你打回去,就像打死这头熊一样。’
西疆贫瘠,荒凉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