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这……还是末将留下……”张俊刚要争辩,却被杨炯摆手打断:“时间紧迫,执行命令吧!”
张俊与李飞对视一眼,见杨炯意已决,当即咬牙大吼:“末将遵命!”
杨炯目送二人领兵离去,深吸一口气,大声下令:“全军听令!下田,摆口袋阵埋伏!八百人分作两翼,用神臂弩钳制入阵敌军;五百人燧发枪组成三道防线,交替推进!敌人一旦入阵,莫要吝惜军械,给老子打出气势来!”
“吼吼吼!”一千五百螭吻营健儿齐声高呼,气势直冲云霄。
“下田!”杨炯一马当先,快步朝山下四十曲卡中心那片宽阔黍田走去。
此时东方既白,晨光熹微,万顷黍田如青云铺地,苗叶森森及腰。微风过处,黍浪翻涌,沙沙作响如细雨低吟,更衬得天地间一片死寂。
四下丘陵环抱,独这片平原坦荡如砥,一条土埂大道纵贯其间,经纬分明。
“伏低!”杨炯低喝一声,率先卧倒。
千五百精兵闻令,如水银泻地,悄无声息没入黍海。真个是百战劲旅,法度森严。
只见有那老卒抽出腰间短匕,将压倒的黍秆齐根削断,断口朝下,插回泥中,不露半点痕迹;又有人解下身后蓑衣,反铺于地,覆住身形;更见机警者,撮土成粉,细细涂抹盔甲铁片,消去那要命的冷光。不过半盏茶功夫,偌大一片黍田,竟再难寻人踪,唯余风吹黍浪,簌簌而动。
杨炯蛇行检视,见各队潜形如蛰龙,心下稍安。返归中军,亦自伏身泥泞,面颊紧贴湿冷大地。
周遭静得骇人,唯闻心跳如鼓,擂在腔子里。
日影寸移,自晨至昏,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一轮冰盘也似的明月,竟将银辉泼洒得如同白昼。
杨炯肚里暗骂:“直娘贼!偏生又是月明如昼,老子莫非与夜战犯冲?”
心虽有不忿,面上却不露分毫,急令传兵:“速传!各人取湿泥涂甲,铁器掩光,仔细遮蔽踪迹!”
牛皋正自焦躁,忽觉背甲一沉,原是杨炯抓了把烂泥糊将上来。
“侯爷,这倭寇莫非属龟的?爬也该爬到了!”牛皋瓮声抱怨,手下却不停,也挖起大块湿泥,往杨炯铁甲上涂抹。
杨炯低笑:“急甚?犬狭卡未闻炮响,便是未至。此战若胜,南倭银矿如山似海,够你老牛打十副金斧头!”
正说间,杨炯猛将牛皋脖颈一按,二人头颅深埋黍丛,几与泥土同色。
不多时,蹄声骤起,十余骑倭国斥候风驰电掣,沿田埂大道卷来。马上矮人,身披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