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全面发展,嗨呀!唔也不能这么说,我就是老也学不好。以后还要念其他物理化学那些怎么办喔?完啦.老天给你关上一扇窗,还会顺便把门也关了——”
兜兜在前面念念叨叨、倒退着走;领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数学家、走进警局旁边的夹缝。
芒街市警局的隔壁,是栋小商厦--招牌的前半段已经看不清晰,只能看见后缀是[商贸城];外墙的砖面红里带着灰,爬山虎遍布其上,夜里望去有种毛绒绒的朦胧错觉。
兜兜左手抄进数学家的腋窝、扯住;右手五指、左脚尖与右脚尖无声无息地没进墙面,泥灰粉末簌簌地剥落、掉在地上。
他就像钳着猎物的蜘蛛,又与抓着美人的大猩猩金刚类似:几次纵越之后,转眼便攀上了商贸城的高层——
簇!
兜兜像夹着公文包似地带着数学家,从高处反跳、落在警局的顶层楼面上:
他在天台的地板掏掏挖挖,最后提起一整块沉重的矩形水泥板放在旁边、拉着数学家一同钻进其下暴露出的缝隙。
——
这不像是通风管道,倒更与缀着蜘蛛网的洞穴相类:冷白的光线透过横条的窗网打进,如一簇簇没有温度的火焰、照亮四散在空气里的尘埃。
就算已是深夜,警局里大多数的办公室仍旧明亮。不知是否因为今晚天湖小区发生的种种可怖案件--军械、枪战和多重谋杀;这个小城的执法部门似乎正在踏入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崭新领域。
兜兜爬在前面,数学家跟在后头挪动;说是“爬”--但是兜兜更像放大不知多少倍的壁虎或蜘蛛、无声无息地在管道壁之间流窜;甚至不时在通风管道的四壁之间来回弹射跳跃,但数学家却又感不到重物碰撞的震动感。
他几乎要以为兜兜不过是自己在极端压力下,幻想出来的奇形怪物了--那种仅仅只有自己能够看见的怪物。
在脆弱的管道中爬行是种前所未有的体验。管道壁或许随时会被压塌,而数学家就要因为闯入警局这种事被莫名其妙地逮捕、成为落网的逃犯:这种控制不住的想象一直折磨着他,在大脑里嗡嗡作响。
在前面蹿动的兜兜,忽地把嗓子捏得尖尖的,发出声调怪异的感叹:
“这通风管道没多少灰,做卫生的阿姨连这里也进来擦喔?啊不对,其实只有下面没积多少灰。有人先爬过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