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还江山社稷一个清明。
谢危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地掠过纪咏年轻而张扬的脸,又投向亭外翻腾的云海。
那眼神深处,是一片荒芜的冻土,不见丝毫少年人应有的热血与憧憬,只有历经世情后的漠然与厌世。
谢危人心之毒,尤胜蛇蝎。
谢危你眼中欲辅佐的‘雄主’,或许,不过是下一个虎狼。
谢危依附他人,终究是镜花水月。
他指尖轻轻拂过一枚被吃掉的白子,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残忍。
谢危这天下,无不可弃之子,无不可杀之人。
纪咏眸光微沉,看向谢危。
他自认自己是个无心薄情之人,可在谢危面前,着实是小巫见大巫。
谢危的身上,总是透着深入骨髓的悲观与凉薄。
纪咏谢居安,你太偏激了。
他看向纪咏,眼中是纯粹的、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审视。
谢危你天赋卓绝,可惜,不通人心,不识情为何物,这或许是你最大的破绽,亦或是…你最强的武器。
纪咏感情?不过是庸人自扰的软肋。
纪咏谋士当心如磐石,智计为先,情之一字,只会遮蔽双眼,扰乱判断,不通又如何?
纪咏我纪见明,凭这无双智计,足以搅动风云。
纪咏轻轻勾唇,却自信张扬到了极致。
亭内一时沉寂,唯有山风穿亭而过,带起二人衣袂,棋盘上的厮杀仍在无声进行,每一落子,都仿佛带着金戈铁马之音。
良久,谢危将手中一枚白子轻轻放回棋罐,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打破了沉寂。
他淡淡道:
谢危道不同。
谢危话音一落,纪咏非但没有失落,反而眼中精光一闪。
纪咏既道不同,何不一较高下?
谢危的目光再度落在了纪咏那张写满战意与自负的脸上。
那冰封的眼底,似乎有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