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的话语,没有半分指责,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她将“大局”、“魏劭的名声”、“魏府的声誉”这些重担,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压在她的肩上。
看着徐老夫人慈祥却无比郑重的面容,郑楚玉无话可说。
道理她自然都懂,好歹也是袁慎和谢危教出来的,虽然脑子里没什么谋略,但是非轻重还是知道的。
乔女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离开,毕竟是两个人的决定,而且大族之间的博弈。
她之所以闹一闹,一来是试探一下魏劭对她的在意程度,二来是让魏劭也知道其中利害,任何决定前也要考虑考虑她的想法。
如今目的达到,再闹显得她不懂事,此刻如此能如他们所愿的“委屈地咽下这口气”,反而对自己更有利。
她深吸一口气,一副压下心头酸涩的模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乖巧,认真地点头道:
郑楚玉太夫人教诲,楚玉明白了。
她抬起眼,对着徐老夫人露出一个温顺的、带着点勉强的笑容。
郑楚玉是楚玉不懂事,让太夫人操心了。
郑楚玉那位乔女,让她安心在府中住下吧。
她乖巧地应承下来,一副将所有的委屈和酸楚都咽回了肚子里的模样。
徐老夫人看着她强撑的笑容和微红的眼眶,心中也是不忍,但更多的是欣慰,她拍了拍郑楚玉的手背:
徐老夫人好孩子,委屈你了。
徐老夫人祖母知道你心里苦,放心,有祖母在,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徐老夫人宽慰道。
郑楚玉勉强地牵唇笑着。
徐老夫人去吧,回去好好歇着。
郑楚玉恭谨地行礼告退,转身踏出堂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脸上温顺乖巧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眼底深处那被强行压下的委屈和不甘再次涌起。
可惜,她郑楚玉不识大体,还很小气,做不到吃哑巴亏。
她寄人篱下,不能指望靠一昧懂事去换取那点可怜的垂怜和期许。
想要什么,就得自己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