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卒人手一把连弩还配了竹雷之外,还有之前官府送来的兵器,妇女也能够武装上。
他们这只队伍还是有足够的自保之力的。
寒风卷着沙尘,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刮着人的脸。
沈幼娘走在路上,哪怕她穿着新的厚棉袄,但也感觉到寒冷。
两个妹妹紧靠着她,就像曾经那般,依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出发之后,陈勇他们本想让沈幼娘坐上马车去物资挤一挤的,可沈幼娘看着大队人马都是靠步行,她们不想搞特殊。
随着队伍离开小山村后,路上看到的逃难百姓越来越多。
他们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棉袄,那棉絮早已结成了硬块,像铁片一样硌着皮肉。
路上挤满了人,却听不见什么说话声。
只有脚步声,拖沓的、踉跄的,像一群游魂在飘。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从队伍边走过,那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脑袋耷拉着,眼睛半睁半闭。
妇人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珠,却还在喃喃地哄着:乖,再忍忍,等到了府城,就好了
路边时不时能看见倒伏的人影。有的蜷缩成一团,像是睡着了;有的仰面朝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灰蒙蒙的天。
没人去管他们,活着的人自顾不暇。
一名老汉跪在地上,用枯枝一样的手指刨着土,嘴里念叨着:草根......找点草根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围在一起,像是在争抢什么。
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死寂:那是我的!是我的!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
后面的人追了几步,又摇摇晃晃地停下了,他们连追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渐渐黑了,风更冷了。
一张张顶着麻木的脸行走的路人,他们的眼睛空洞洞,仿佛连绝望都耗尽了。
沈幼娘看着如此惨状,心中充满了悲伤,还有浓浓的无奈。
她在想,若是没有遇见苏渊的话,她可能死了吧,也可能会跟如今逃难的人一样。死都成了奢望。
顾小雅看着路上的惨状,眼睛微红,心中充满了愤恨。这一切,都是奸相造成的。
………………
离菏洲县不远的一处两山边接的险地,苏渊带着三万一千名菏洲军和靖武军将士在这组织了最后一道防线。
身后就是菏洲县的平原,这道防线一旦失守,整个菏洲县就彻底的丢了。
而他们这些人,哪怕是能够活下来,也将会受到北辽铁骑的追击,能不能活着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