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天际,难得的多云天气,层层叠叠的云层宛如厚实的帷幕,将那炽热的烈日紧紧围裹其中,硬生生敛去了半数的暑气。
南胥月静静地躺在床上,神情漠然,任由一位据说是禅州声名远扬的医术宗师的老者为他把脉。
那老者面色凝重,先是仔细地探查脉象,而后又往他身上施了好几道检测法术。
回到蕴秀山庄已然一个多月有余,这段时间里,南胥月看过的医师不计其数,然而,却没有一个医师能够洞悉他的真实状况。
对此,南胥月倒是泰然自若,他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位老者能够看出端倪。
一旁,他的父亲南无咎满脸希冀地望着老者,眼神中饱含着对蕴秀山庄未来的担忧。
最终,不出南胥月所料,那老者只是捋了捋那如雪的白须,无奈地叹息摇头,缓缓说道:“神窍已毁,若无奇迹,怕是难以恢复如初。”
南无咎听闻,眼神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满心的失落难以言表,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失落情绪,恭敬地送白须老宗师出门。
南胥月眼神无悲无喜,如同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那深邃的瞳孔中幽幽地泛着波光。
古色古香的蕴秀山庄,宅邸连绵不绝,高耸的围墙环绕四周。
屋舍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苍青色的屋檐低垂,一盏盏灯笼高高悬挂。
在随风摇曳的修长翠竹与参天古树之间,整个山庄显得格外幽静雅致。
大堂内,南胥月坐在椅子上,手中杵着拐杖,目光冷漠地看着跪地的继母和弟弟,以及看似愤怒不已、正在呵斥他们谋害自己的父亲。
看着他那个弟弟毫无掩饰地承认:“不错,是我让他落得三窍尽毁、成为废人的下场。可是,这又能怎样呢?若非我这么做,你恐怕早已将我这个儿子抛诸脑后了吧。”
话语间,既有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坦然,又隐隐透着一丝对被忽视的不甘与怨怼。
南无咎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小儿子,喉咙里像是哽住了什么,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你……”
他的声音中既带着气恼,又藏着几分无奈,剩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南无咎只是用一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个让他又气又恨的小儿子,想到南胥月还在,他故作气愤拿起一旁的刀就要砍过去——
薛氏是懂南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