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措辞,最终低声道:“她说……”
“说。”大家长的声音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说,沉寂太久,某些人怕是忘了她的能耐。”苏喆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雷,在殿内回荡。
殿内骤然一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大家长慕名策的瞳孔微缩,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阴沉的天空,心中翻涌着无数念头。
慕名策既庆幸花楹没有杀上门来,又担忧影宗迁怒;既疑惑花楹为何放过苏喆,又惊惧她接下来的动作……
“大家长。”苏喆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说。”大家长的声音依旧冰冷,但目光却微微一闪。
“我与她交手,她给我的感觉……远超半步神游。”苏喆忍不住低声提醒。
在她面前,他如同蝼蚁!
说完苏喆踉跄着退出大殿,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大家长慕名策独自立于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玄铁令牌——那是影宗赐予的调令符。
脑海里翻涌着无数念头,一边是深不可测的花楹,一边是咄咄逼人的影宗……究竟该何去何从?
天启城
稷下学堂,飞檐斗拱,青瓦覆雪。
学堂的檐角高耸,仿佛要刺破苍穹,俯瞰着整个天启城。
此刻,花楹一袭天水碧长裙,衣袂随风轻扬,踏在学堂最高处的檐角上。
这衣裙是洛水所赠,素雅清透,衬得她肌肤如雪,偏生眼尾那抹朱砂痣依旧艳得惊心,生生将一身淡雅穿出了几分妖气。
她指尖勾着一壶酒,仰头饮了一口,喉间微动,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滴在瓦片上,发出细微的“嗒”声。
“好酒。”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偷我的酒,还嫌不够烈?”
花楹侧眸,只见一位白发男子不知何时已坐在她身侧,一袭素白长衫,眉目如画,气质儒雅如书生,偏偏眼底藏着看尽世事的通透。
——李长生。
她红唇微勾,将酒壶抛给他:“先生小气,喝你一口酒也要计较?”
李长生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笑道:“你这丫头,穿得这么素净,倒不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