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花楹是被血腥气惊醒的。
一缕铁锈般的腥甜缠着夜风,从雕花窗棂的缝隙渗进来,混着庭院里蛊虫窸窣的声响。
她猛地睁眼,指尖已扣住枕下三枚淬了毒的银针——直到看清立在屏风前的那道黑影。
“……苏昌河?”
男人半身浸在阴影里,玄色衣袍被血洇透,他闻声抬头,嘴角扯出个惯常的轻佻弧度:“楹楹,好警觉。”可话音未落,身形便晃了晃。
花楹赤足踏下床榻。
丝质寝衣扫过满地月光,她一把攥住苏昌河的手腕,触手冰凉黏腻——是血,混着内息紊乱的脉象。
“你又受伤了?”她冷笑,指甲几乎掐进他血肉,“你当真不要命了,你要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苏昌河任由她拽着,喉结滚了滚:“心疼了?”
回答他的是花楹骤然按上他胸膛的掌心。
一只通体冰蓝的蜈蚣自她袖口钻出,顺着相贴的肌肤爬向苏昌河心口那道狰狞伤口。
百足划过血肉时,他肌肉绷紧,却见那蛊虫竟在伤口处盘旋吐丝,冰晶般的丝线将翻卷的皮肉一寸寸缝合。
“不心疼。”花楹垂眸,长睫掩住眼底情绪,“想死赶紧死,你死了我正好给孩子换个爹。”
苏昌河被气笑,俯身逼近她耳畔:“你做梦,死了你也只能是我的。”
此时,蛊虫正好完成最后一道缝合,倏地钻回花楹腕间。她反手一巴掌甩过去,却被他擒住手腕按在妆台上。
“去泡药浴。”花楹偏头避开他气息,“后院的寒潭加了龙血藤,能压住你经脉里的燥气。”
月色透过窗棂爬进屋内,她挣脱他的禁锢,抓起案上药匣砸过去,催促道:“去洗干净!再废话,晚上别想上床了!”
苏昌河接住药匣,又见她气呼呼的样子轻笑着离去。
月色如霜,悄然漫过窗棂,在屋内洒下一层银辉。花楹坐在妆台前,指尖烦躁地敲击着檀木桌面,灯烛摇曳,映得她眉目如画,却难掩眼底的焦躁。
苏昌河推门而入,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上身未着寸缕,水珠顺着肌理滑落,在烛光下泛着蜜色光泽。
他大步走近,一把扣住她的腰,低头吻下。
此时,苏昌河身体还带着浴后的凉意,可唇舌却滚烫,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将她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