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黑市的雨夜没有雪,只有倾盆而下的冰冷,将灯火浇得模糊不清。
一道黑影如利箭般划破雨幕,轻轻落在忘川阁最高处的露台上。瓦片被踩出裂痕,水花四溅——若是旁人敢这样擅闯,此刻早已被银针钉穿咽喉。
但他是臣夜。
是被她偏爱的存在。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黑衣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他站在那里,像一柄出鞘的刀,锋利又狼狈。
他知道她能察觉。
哪怕她从不承认,哪怕她总用戏谑掩饰——但那些无声的纵容,那些用玩笑口吻说出关心的话,那些只有他才能踏入的禁区……
——都是真的。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
忽然,身前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暖光流淌而出,混着安神的药香。
她倚在门框边,水红色寝衣衬得肌肤胜雪,未束的黑发垂落腰间,鬓角碎发还带着枕榻间的慵懒。
“哟,”花楹挑眉,“臣夜,这是演哪出?落汤鸡成精?”
臣夜抬眸,雨水顺着睫毛滑落,视线模糊中,只看到她戏谑的唇角。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花楹忽然伸手拽住他衣领,一把将人扯进屋内。"砰"的关门声里,干燥的外袍兜头罩下。
“脱了。”她背身翻找药柜,腰肢在寝衣下若隐若现,"湿衣服留着当裹尸布?"
臣夜攥着带有她气息的外袍。那些关于梵樾的质问,关于藏山的恨意,在舌尖滚了又滚——
最终化作沙哑的一句:“……酒给我。”
花楹回眸。烛光在她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手中酒壶晃出琥珀色流光:“打赢我,就给你。”
空气骤然凝滞。
臣夜眼底掀起黑色风暴。不是抢酒,而是猛地将她抵在药柜前。瓷瓶叮当碰撞间,他带着雨水的气息重重压下来——
却只是把额头抵在她肩上。
“……就一会儿。”
颤抖的吐息穿透湿衣,烫得花楹指尖微蜷。她垂眸看着少年发间的水滴在自己衣襟晕开,忽然想起那年乱葬岗,他也是这样浑身冰凉。
酒壶轻轻搁在桌面。她抬手揉了揉他湿发:“嗯,就一会儿。”
窗外惊雷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