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时,花楹发现青玉碗空了。她猜测那小蜘蛛的伤好了大半,应该能短暂化成人形。
她指尖掠过碗沿残留的蛛丝,顺着感应抬头——一位黑衣少年正坐在天机阁最高的飞檐上,暗红蟒纹袍角垂落,发尾银饰在风中轻响。
“伤没好全就乱跑?”
少年回头,眼尾鎏金纹路闪着微光。他轻巧跃下——
“祭司大人天天在这里看什么?”他仰头望她,金色瞳孔映着朝霞,“我看了半天,只瞧见云海。”
花楹将药囊抛给他:“看因果。”
“比蛛网还复杂的那个?”他接住药囊,手指擦过她指尖时故意停留一瞬。
而花楹抽手,仿若未闻没有回答,少年眼尾金纹都暗淡几分。
这天夜里,蜘蛛少年站在天机阁最高的观星台上,暗红蟒纹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银饰在发间轻晃,眼尾的金纹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原来从这里能看到整个妖族领地——连绵的山峦,闪烁的村落灯火,远处蜿蜒的河流像条银带子。他忽然明白花楹为什么总爱在这儿喝酒了。
“伤没好全,别站太久。”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祭司大人不知何时出现的,手里拎着酒壶。
小蜘蛛回头,发现她今天没束发,黑发间细碎的银链在风里轻轻摇晃。他看得有些出神。
“祭司大人也喜欢看风景?”他学着花楹平日的语气,故意装得老成。
花楹瞥他一眼,没接话,只是把酒壶放在栏杆上。
小蜘蛛凑近了些。他比花楹高出半个头,却能乖顺地微微低头看她:“我能喝一口吗?”
“不能。”花楹淡淡道,“伤患禁酒。”
但他分明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清晨,小蜘蛛又化成人形,蹲在药房门口等花楹。
“祭司大人早。”他笑得眼睛弯弯,金纹在晨光里格外耀眼。
花楹正在整理药材,头也不抬:“变回去。你现在的妖力撑不住人形太久。”
“我想帮忙。”他凑到药碾子旁边,宽大的袖子差点扫翻药罐,“教我配药好不好?”
花楹按住他乱动的手:“别闹。”
触到他指尖的瞬间,小蜘蛛愣住了。祭司大人的手很凉,像玉石,却让他耳尖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