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声,算作回应,眸光却始终望着星河,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些事,她早已知晓。
身为祭司,纵使足不出天机阁,南垂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可她喜欢听他讲,喜欢他嗓音里藏不住的雀跃,更喜欢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缠绕她发梢的小动作。
百目妖君说到兴处,忽然低头问她:“阿楹,您说那千年雪魄兰,是移栽到东侧好,还是西侧好?”
花楹指尖一顿。
——雪魄兰?
她瞬间了然。定是他打算在那幢偷偷建造的楼宇里种植花草灵植。
“东侧。”她淡淡道,“喜阴。”
百目妖君眼睛一亮,立刻记下,又兴致勃勃说起其他花草的布置。花楹听着,暗自腹诽——
楼宇求婚?真是毫无新意。
……可偏偏是他建的。
她悄悄扣了半分,又因他提到“要在顶层铺满她最爱的月光草”而默默加回两分。
百目妖君浑然不知自己正被评分,说到最后,忽然轻声问:“您……会不会嫌我吵?”
花楹抬眸,正对上他金眸里的小心翼翼。
她伸手,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习惯了。”
——这是实话。
百年相伴,他的声音早已成了天机阁里,最让她安心的存在。
百目妖君捉住她的手指,贴在唇边,笑得像个偷到蜜的小妖:“那以后,我天天吵您。”
星河无声,夜风温柔。
花楹靠回他怀里,闭目小憩。
——成婚的事,她早默许了。
他不提,她便等着。
反正……
余生漫长,不差这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