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屋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窗外,鹅毛大雪簌簌而落,将整个西州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谢楹躺在床榻内侧,刚沐浴过的身子泛着淡淡的香气,青丝散在枕上,如墨色绸缎般铺开。
周生辰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掌心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那里曾经孕育过他们的孩子,如今虽已恢复平坦,却仍让他心中泛起阵阵怜惜。
她刚生完孩子不久,还未出月。
本该好好休养,却跟着他千里奔波。
他低头,唇轻轻贴在她后颈,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辛苦你了。”
谢楹困倦地"嗯"了一声,显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很快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周生辰失笑,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他的阿楹,总是这样。
看似冷情冷性,实则比谁都坚韧。
谢楹睡得安稳,丝毫不知周生辰心中的百转千回。
她身体底子好,又服用系统出品的康复丸,早就不将生产之事放在心上。此刻,屋内熏着她最爱的沉水香,床榻铺着柔软的锦褥,身后还有个俊美郎君暖床哄睡——
简直是人生乐事。
此时,周生辰却不敢睡得太沉,手臂虚虚环着她,生怕压到她。他听着窗外雪落的声音,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心中既满足又酸涩。
若当年没有立下那誓言……
此刻,她该是他的妻,他们的孩子也该在身旁咿呀学语。
想到这里,他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谢楹在梦中似有所觉,含糊地咕哝了一句:“……别闹。”
周生辰低笑,吻了吻她的发顶:“睡吧。”
夜深,雪愈大。
烛火早已熄灭,唯有窗外雪光映照,将床榻上相拥的身影勾勒得朦胧而温柔。
周生辰听着谢楹均匀的呼吸声,终于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刻,岁月静好。
足矣。
冬深雪重,南辰王府的梅园里,谢楹一袭月白锦袍,执扇立于亭中。
炭炉上的雪水咕嘟轻沸,茶香氤氲。她指尖轻点扇骨,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炉火,姿态慵懒矜贵,远远望去,恍若画中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