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雪下得更密。
沈楹衣在藏经阁前驻足,看似在欣赏廊下冰凌,实则用余光观察那个浣衣婢的动向。
果然,对方借着擦拭栏杆的机会,正鬼鬼祟祟关注她的言行。
“青黛,我忽然想喝梅子汤。”她故意提高声音,“要加双份冰鉴的那种。”
当夜三更,那个浣衣婢果然溜进厨房。
和系统失去联系,不能依靠系统获得上帝视角,沈楹衣只能披衣立在暗处,看着青羽卫的暗哨将人引向早已备好的陷阱——一瓮掺了迷药的梅子汤,和几封足以乱真的"密信"。
“殿下神机妙算。”青黛为她篦发时忍不住感叹,“这下薛太后该以为我们在查户部的亏空了。”
铜镜映出沈楹衣唇角微扬的弧度。她取下白玉簪,青丝如瀑垂落,遮住眼底的锋芒。
真正的杀招早已发出——此刻燕临应该已经截获薛远勾结平南王的密函,而这份证据会通过完全不相干的言官呈递御前。
“明日该抄《地藏经》了。”她吹熄灯烛,黑暗中佛珠一颗颗滑过指尖。
第二日晌午,山门外突然传来喧哗。沈楹衣正在药圃修剪忍冬藤,听到青黛急促的脚步声就知道出了变故。
“薛大小姐来了!说是替太后送腊八粥!”
剪刀"咔嚓"截断一根枯枝。
沈楹衣面不改色地拂去袖上落叶,心里却飞快盘算着。薛姝此刻应该在准备春选,突然造访必有所图。
“去把我那件藕荷色褙子找来。”她轻声吩咐,“再让厨房把昨日做的茯苓糕蒸上。”
薛姝带着八个丫鬟浩浩荡荡进来时,沈楹衣正在廊下煮茶。雪沫乳花浮在青瓷盏里,映着她素净如画的侧颜。
“表姐好雅兴。”薛姝亲热地挽住她手臂,指甲却故意划过她腕间,“太后惦记着,说腊八节该接您回宫住几日。”
沈楹衣皓腕上一道红痕缓缓渗出血珠。她恍若未觉,笑着接过食盒:“劳太后挂念。只是燕夫人病体未愈,我实在放心不下。”
“勇毅侯府又不是请不了太医。”薛姝突然凑近她耳畔,“还是说……表姐害怕了?”
玫瑰香粉的气息里,沈楹衣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紧张——薛姝在试探什么?
“表妹说笑了。”她舀了勺腊八粥,瓷勺轻叩碗沿发出清响。
“这桂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