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燕敏颤抖的手抚上谢危的脸庞,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你长高了……”她声音哽咽,“怎么这样瘦?”
谢危跪在她膝前,额头抵着她的手,喉间压抑着低沉的呜咽:“娘亲,儿子回来了。”
燕敏的泪水滚落,滴在他的发间。她紧紧抱住他,像是要把这十多年的分离都补回来。窗外蝉鸣刺耳,却盖不住禅房内压抑的抽泣声。
禅房外,沈楹衣立在廊下,指尖掐进掌心。
护卫的禀报还在耳边回荡——谢危来访,燕夫人竟破例相见。
她本该愤怒质问谢危,可此刻听着屋内二人的母子相认,心中却异常冷静。
谢危就是薛定非?
若是真的——
若有的不合理,如今都能想通了!
她闭了闭眼,推门而入。
禅房内,谢危仍跪在燕敏身前,闻声回头。
四目相对,他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红,却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深沉。
“殿下。”他轻声道。
沈楹衣没有看他,而是望向燕敏:“母亲,你确定他是薛定非吗?”
燕敏拭去泪水,拉着她的手:“楹衣,这是定非,他真的还活着……”
沈楹衣目光这才落在谢危身上:“谢少师为何支开本宫?”
谢危直视她的眼睛:“若非如此,我见不到母亲。”他顿了顿,“这些年,多谢您庇护家母。”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沈楹衣眼神微眯,很想反驳他:自己庇护燕敏不是因为他。
可是——
看到燕敏期待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希冀。沈楹衣忽然明白,此刻任何质疑都会打破这位苦命母亲来之不易的欢喜。
“原来如此。”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伸手虚扶谢危,“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
声音温柔,脑子却一如既往的清醒理智。
谢危挺直腰身,借着她的搀扶,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腕。
"臣......有许多话想对殿下说。"
沈楹衣抽回手,笑容不减:"来日方长。"
她转向燕敏,体贴地上前搀扶住她的身子:“母亲今日情绪激动,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