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燕牧的脸上偶尔会浮现出几分隐忍的不满。一方面,公主曾是外甥未婚妻的身份摆在那里,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另一方面,他虽已与谢危私下相认,却对内情一无所知,那些纷扰的传闻难免令他忧心忡忡,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一层阴翳。
至于定国公薛远则最是古怪。他嘴角挂着笑,眼里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可每当有人看过来,他又立刻摆出一副沉痛表情——毕竟沈楹衣曾与薛定非有婚约,他不敢表现得太高兴,只能扭曲着一张脸,活像吞了只活苍蝇。
夜色沉沉,公主府的红绸灯笼在风中轻晃,映着满院寂静。宾客散尽,喧嚣褪去,唯有廊下几盏宫灯仍亮着微弱的光。
燕敏坐在正堂上首,眼眶微红,手中攥着一方帕子。她看着眼前这对新人——她的儿子,和她视如己出的姑娘,终于真正走到一起。
沈楹衣已换下厚重的凤冠霞帔,只着一袭素红嫁衣,发间簪一支白玉梅花簪,清丽如画。谢危亦褪去官服,一身暗红长袍,眉目如墨,眸中映着烛火,专注地望着她。
青羽卫无声退至院外,屋内只剩他们三人。
“一拜天地——”
没有礼官高唱,谢危自己开口,声音低沉温柔。
他与沈楹衣并肩跪下,朝门外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转身面向燕敏时,谢危的眼眶微微泛红。燕敏强忍泪水,颤抖着伸手扶起他们。
“夫妻对拜——”
沈楹衣抬眸,正对上谢危灼热的目光。他唇角含笑,眼底却是一片赤诚,不似白日里在众人面前的疏离淡漠,而是毫无遮掩的欢喜与珍重。
她心头微动,与他同时俯身。
额头相触的一瞬,谢危低声道:“楹衣,我终于娶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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