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收回手,神色淡淡:“醒了就走吧,酒钱三文。”
书生苦笑,摸索着袖口,却只掏出两枚铜板:“我……我……只有这些。”
花楹瞥了一眼,没接,只道:“算了,当我请你的。”
王林却突然起身,深深作揖:“实不相瞒,在下暂时无处可去……”他声音越来越低,“求姑娘收留几日,我可以留在店内打杂。”
“你莫不是看上我们老板娘想占便宜?”阿福听到对方要抢自己饭碗,上前一把揪住书生衣领,“我这就把你扔出去!”
王林被拽得踉跄几步,书箱"砰"地掉在地上,几本旧书散落出来。他慌忙去捡,又被阿福扯住,模样狼狈不堪。
“够了。”花楹出声制止。她看向窗外——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片在风中狂舞。这样的天气,以他破旧的棉袍,走出去怕是凶多吉少。
“暂时留下吧。”花楹轻叹一声,“地窖旁有间堆放杂物的屋子,收拾一下能住人。”
王林如蒙大赦,连连作揖:“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行了行了,”阿福不耐烦地打断,“跟我来拿被褥。”
花楹看着王林小心翼翼拾起书本的样子,忽然问道:“你是读书人?”
王林抚平书页上的皱褶,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惭愧,未有功名。”
他说话时微微低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与花楹平日见惯的那些粗野汉子截然不同。
不知怎的,她多看了两眼。
寒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花楹坐在炉火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陶酒杯的边缘,目光却落在角落里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王林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张榆木桌,动作麻利又认真。他身形修长,一袭洗得发白的破旧棉服裹着略显瘦削的肩膀,发髻用一根木簪草草固定,几缕黑发散落在颈侧,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姑娘,您看这桌子……”他抬头,恰好对上花楹的视线,声音顿时低了下去,耳尖泛起薄红。
花楹收回目光,起身走到桌前,指尖轻轻划过桌面:“这里还有酒渍。”她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我、我马上重擦。”书生慌忙抓起抹布,衣袖带翻了水盆,溅湿了半边衣襟。
阿福在一旁嗤笑出声:“连抹布都拿不稳,还想在酒肆干活?”
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