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镇的冬日总是格外漫长。
晨雾缭绕中,青石板街面还覆着薄霜,两侧店铺的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晃,映得檐下冰棱晶莹剔透。
酒肆"忘忧居"的烟囱早早冒出白烟,混合着酒香的雾气在冷空气中氤氲开来,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老板娘,新出的'雪里红'给我打二两!”肉铺张屠户搓着冻红的手,眼睛却不住往对面新开的木雕店瞟。
花楹挽着袖子舀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晨光中泛着蜜般的光泽。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夹袄,发间一支银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衬得脖颈如雪。
“听说对面那书生……”张屠户压低声音,“雕的是……”
花楹"啪"地放下酒提,似笑非笑:“张大哥若是闲得慌,不如去帮王婶扫雪。”
张屠户讪笑着接过酒壶,临走还不忘瞄了眼对面——木雕店的雕花木门半开着,隐约可见一道白色身影正低头忙碌,案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木雕,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青霖镇不大,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人尽皆知。更何况花楹作为小镇最美的姑娘,本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这出"穷书生变富家少爷"的戏码,更是让整个镇子炸开了锅。
“我就说那书生不简单!”绸缎庄的赵娘子嗑着瓜子,眼睛亮得吓人,“那通身的气度,哪像是穷酸书生?分明是……”
“听说那件白狐裘值这个数!”粮铺伙计比划着手指,神秘兮兮,“还有那雕工,老李头看了直说不简单……”
街角几个闲汉蹲在墙根下,目光在酒肆和木雕店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说,这书生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
“我赌三个月!”
“一个月!就冲花掌柜看他的眼神……不一般”
议论声隐约飘进花楹耳中,她装作没听见,低头擦拭酒坛,却见水面倒影里自己的唇角微微上扬。
“阿楹姑娘。”
清润的嗓音忽然响起,花楹手一抖,酒坛差点打翻。抬头就见王林不知何时已站在柜台前,白色狐裘衬得他眉目如画,手中捧着个精致的木匣。
“早、早啊。”花楹下意识理了理鬓发,“王公子有事?”
王林将木匣推到她面前:“新雕的,送你。”
匣中是个巴掌大的木雕——酒肆窗前,女子托腮浅笑的侧脸栩栩如生,连睫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