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一日清晨,天还未亮,花楹便推开酒肆的门板。天边才泛起蟹壳青,青霖镇的石板街上还蒙着一层薄雾,连早起的货郎都未现身。
她点燃柜台上的油灯,暖黄的光晕在朦胧晨色中晕开一小圈温暖。
吱呀——
对面雕刻店的小门突然开了。王林披着件素白单衣快步走来,衣带都未系好,露出半截锁骨。晨雾沾湿他的发梢,在眉睫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怎么起得这样早?”他声音里掩不住关切,“可是身子不适?”
花楹不答,只是望着他被烛光描摹的轮廓。
这几个月来,这人日日送花、顿顿送饭,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任她打量。此刻他眼中盛着的担忧,比任何山盟海誓都真切。
“王林。”她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王林一怔。晨风拂过,吹动他未束的长发。他忽然伸手,隔着窗台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千钧,“生生世世。”
花楹心头剧震。这话太过郑重,仿佛穿越漫长岁月而来。她望着王林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浓烈,像是沉淀千百年的相思。
晨雾渐渐散去,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花楹忽然探身,隔着窗台吻上他的唇。
“今日媒婆上门,”她退开些许,气息有些不稳,“我就点头。”
王林瞳孔骤缩。晨光中,他眉目如画,笑意从眼底漫开,像春冰乍破,像雪原初融。那一瞬的风华,连初升的朝阳都黯然失色。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缓缓扣紧,掌心相贴处传来灼人的温度。低头吻下来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梦境,唇齿间温柔厮磨。
花楹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王林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小心翼翼得像捧着稀世珍宝。
这一刻,青霖镇的晨雾、酒肆的酒香、远处的鸡鸣犬吠全都远去,天地间只剩下唇上温柔的触感,和交缠的呼吸。
直到街尾铁匠铺开门的声音惊醒这场瑰丽的梦境。
王林恋恋不舍地退开些许,却仍将她圈在怀中。花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攥紧了他的衣襟,月白色的布料被揉出深深褶皱。
“我……”她耳根发烫,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