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下山时,遇到暴雪。
花楹裹紧藏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齐膝的积雪中。狂风撕扯着她的衣袖,发间的木兰簪不知何时松脱,乌发被吹散在风雪里。
她忽然想起陈皮那句戏谑的"情郎有什么好的"。
是啊,有什么好的?
若是没有缘分,不过是个永远追不上的影子。
花楹仰头任雪花落满眉眼,忽然放声大笑。笑声被风雪吞没,化作白雾消散在稀薄的空气中。
——该回去了。
山脚下有家客栈亮着昏黄的灯,等她推门进去时,柜台后的老板娘头也不抬:“客官住店?”
“一碗烈酒。”花楹拍落肩上的雪,“再加一盘酱牛肉。”
她在无数次轮回中明白——再不开心,也要先喂饱自己。
霍家祠堂的月光是碎的。
花楹跪在蒲团上,背脊挺得笔直,膝下青砖沁出的寒意顺着血脉往上爬。面前层层叠叠的牌位森然林立,烛火摇曳间,那些描金的名字像无数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
“三小姐,家主说了,您得跪满三日。”管家站在门槛外,声音恭敬却不容置疑,“每日卯时到戌时,老奴会派人来看着。”
花楹唇角微扬:“知道了。”
门闩落锁的声音格外清脆。
—咔哒。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花楹慢悠悠站起身,掸了掸月白旗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指尖一挑,发间的白玉木兰簪便滑落掌心,在烛光下转出一圈莹润的光。
规矩?
那是对寻常霍家小姐的。
她脚尖轻点,纵身跃上供桌,横躺在祖宗牌位前啃起了藏在袖中的桂花糕。酥皮簌簌落在祭品盘里,与那些端正摆放的苹果蜜饯混在一处。
“老祖宗们,”她对着满室牌位举了举糕点,“分你们一口?”
无人应答,大概是祖宗看到这样的后代都要无语。
子时的更鼓刚过,祠堂的雕花窗棂无声洞开。
花楹立在院中,峨眉刺"碎玉"在月光下划出两道银弧。她的招式不像霍家正统的柔媚路数,反而带着凌厉——转身时衣袂翻飞如鹤翼,突刺时锋芒毕露似蛇信。
“三小姐好身手。”
墙头突然传来带笑的声音。花楹头也不回,反手将一支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