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萧羽苍白的脸色。他半倚在榻上,看着花楹指尖银针翻飞,动作利落地为他疏通淤堵的经脉。
她眉头紧蹙,指尖偶尔轻颤,泄露内心的不平静。
“疼吗?”她低声问。
“不疼。”萧羽摇头,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脸上。
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你该走的。”他突然开口,“下一次遇到危险,你该头也不回地逃。”
花楹指尖一顿,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然后呢?”她抬眸,“你能以命相护,而我就该贪生怕死?”
萧羽喉结滚动:“我本就不是好人,死不足惜。更何况我死了,你还能活。”
“你才不会这样想,”花楹毫不留情拆穿他的伪善:“你这样的坏人只会想要和我死在一起。”
“那你害怕吗?”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不怕。”
花楹任由他攥着,另一只手继续施针:“萧羽,我从前总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值得我拼命的东西。”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但现在有了。”
萧羽瞳孔骤缩,胸口剧烈起伏。他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间哽住,最终只是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花楹伏在他肩头,闻到他身上血腥气混着松木香,还有一丝铁锈般的苦涩——那是他忍痛时咬破舌尖的血。
她忽然红了眼眶。
花楹轻轻挣开萧羽的怀抱,继续为他包扎伤口,思绪却飘远了。
——若非因为萧羽,在得知皇帝要杀自己后,她的第一反应绝对是逃。
她从来不是个勇敢的人。在药王谷时,师父说她天赋极高却心性淡薄,像株随风摇摆的草,没有扎根的执念。
可如今……
花楹看向窗外——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正抱着酒葫芦坐在院中石凳上,背影孤寂而沧桑。
百里东君。
雪月城大城主,冠绝榜二甲,神游玄境巅峰的绝世高手。
——她的父亲?
花楹觉得荒谬。她从小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是因为身体状况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师父不忍她伤心,才编造“长大就会知道”的谎言。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她不但不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