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顿了顿,“至于段辰逸……随你们处置。”
紫衣侯挑眉:“宗主不亲自追杀?”
叶安世仰头望月,忽然吟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白发仙笑了:“不知宗主心中的故乡,是天外天还是寒山寺?”
一旁的桃夭竖起耳朵,眼里满是好奇。
叶安世转头看她一眼,眸中漾起温柔涟漪:“你们可知,我父亲在入主天外天前是哪里人?”
见二人摇头,他轻抚过身旁梅枝:“杭州。四岁前,我家门前有片湖,岸边垂柳……”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陷入某段久远记忆:“母亲总爱在柳下梳头。后来某日,湖边只剩一把木梳。”
梅枝在他掌心断成两截。
“阿爹建这画雪山庄,统领域外宗派,最后杀回中原……”他轻笑一声,“可我觉得,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儿。”
微微一顿,他转身将手中半截梅别在桃夭鬓边。
“寒山寺不是故乡,画雪山庄也不是。”他指尖在她发间多停留了一瞬,“有在意之人在的地方,才算归处。”
桃夭眨了眨眼:“那你的归处是……”
“明知故问,”他忽然凑近她耳畔,呼吸拂过她耳尖,“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桃夭耳根瞬间红透,却嘴硬道:“不懂你说什么!”
白发仙与紫衣侯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入阴影。
夜风卷起残雪,叶安世忽然将狐裘裹紧了些:“冷吗?”
桃夭正要摇头,却被他整个揽入怀中。
“我父亲看'雪殇',是觉得梅死雪消,徒留遗憾。”他低头看她,“可我今日才明白——”
一瓣梅落在她唇上,被他以指腹轻轻拭去。
“雪融了,才能看见底下埋着的春色。”
远处,最后一株梅树轰然倒塌,溅起雪浪如涛。而他们站在这雪与梅的废墟中央,仿佛天地间唯一鲜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