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声中,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一角。萧澈趴在窗边,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娘亲!那个糖人会发光!”
易文君将儿子捞回怀里,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那是琉璃糖,回程时给你买。”
车队穿过最繁华的朱雀大街,途经醉仙楼时,二楼雅间的珠帘后,有人轻轻“啧”了一声。
——五大监各有职司,这次出游,明里暗里不知布了多少眼睛,就连影宗都出动不少人。
出了城门,喧嚣渐远。官道两侧的稻田泛起金色波浪,远处青山如黛,偶有白鹭掠过水面。萧澈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坐在软垫上,看着母亲摆开一副白玉棋盘。
“澈儿,看好了。”易文君执起一枚黑子,“下棋如处世——该进时勇往直前。”
黑子啪地落在天元。
萧澈有样学样,小手捏着白子往棋盘中央一按:“澈儿也要当英雄!”
易文君轻笑,指尖拂过儿子眉间那点朱砂痣——那是萧若瑾亲手点的,说是辟邪。
“英雄更要懂退让。”她突然将黑子撤回边角,“有时候,以退为进才是上策。”
瑾宣的声音忽然从车外传来:“娘娘,前方三里处有凉亭,可要歇脚?”
易文君落下最后一子:“不必,直接去兰台驿。”
马车轻轻摇晃,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倦意。萧澈趴在棋盘上,呼吸绵长而均匀,显然已经进入梦乡。
她看着孩子熟睡的模样,眼中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柔。手指轻轻拂过他稚嫩的小脸,将散落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缓缓安置在软榻之上。柔软的毯子盖好,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格外安详。
窗外,秋色连波。一片枫叶飘进车厢,落在棋盘中央,像一滴凝固的血。
天启城中的皇帝虽未发明旨,可皇后离宫游玩的风声还是传了出去。
有人感叹帝王痴情,纵容至此;也有人嗤之以鼻,暗讽萧若瑾不过是将一只金丝雀的笼子造得大了些。
凉城最繁华的客栈已被清场,里外三层守着内侍与暗卫。瑾宣大监立于二楼窗前,目光沉沉地望着街市方向——皇后娘娘带着七皇子去逛集市了。
集市上,萧澈兴奋地拉着易文君的手,黑亮的眼睛左顾右盼。
“娘亲!那个会转!”他指着卖风车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