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他去睡吧。”易文君伸手要接。
萧若瑾却摇摇头:“朕送他去。”他起身时龙袍下摆被萧澈攥在手里,只好小心翼翼地掰开那小小的手指。
易文君看着萧若瑾抱着儿子往偏殿走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时的萧若瑾也是这样抱着发高烧的萧澈,在殿前来回踱步一整夜……
“在想什么?”萧若瑾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易文君收回思绪,“没什么。”她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绣纹。
她对萧若瑾的感情太过复杂——厌恶他的控制,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父亲;抗拒他的亲近,却也无法完全忽视这些年他给的纵容。
萧若瑾见状,眉宇间带着几分落寞。
“文君……”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在半途改为替她拢了拢鬓发,“要歇息了吗?”
易文君抬眸看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帝王,此刻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小心翼翼。她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又何必为难彼此?
“你去洗漱吧。”她淡淡道。
萧若瑾眼睛一亮,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好,我很快回来。”他转身时脚步轻快得不像平日那个沉稳的帝王,甚至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到。
易文君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浅笑。她想起当年给他下的绝嗣药,还有那个让他只能对她有欲望的蛊……
她已经成功报仇了,若是再惺惺作态好像过于矫情了!
这段关系里,他们都坏得半斤八两,也算天生一对了!
易文君脑海里百转千回,缓缓回到寝殿,宫女们轻手轻脚地进来为她更衣。
“娘娘,要熏什么香?”宫女的询问打断了她的遐想。
“不必了。”她摆摆手。萧若瑾最喜欢的那种熏香,闻着总让她想起初入王府时的屈辱感。
汤池的水声渐渐停了。
易文君坐在床沿,听着萧若瑾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珠帘被掀开时,她抬头对上那双总是盛满复杂情绪的眼睛——
那里有帝王的威严,有丈夫的温柔,还有她永远无法回应的深情。
“我刚去偏殿,”萧若瑾在她身边坐下,身上还带着水汽,“澈儿睡得很熟。”
不等他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