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发间步摇轻晃,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金光:“你不是看到了么?”语气轻巧,仿佛只是谈论今日的天气,“澈儿拜了个师父。”
瑾宣站在萧若瑾身后,面具般的恭敬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自诩掌握易文君所有秘密,却不知她何时与蓬莱仙人有了交情?
她……究竟还藏着多少底牌?
萧若瑾眸色晦暗。
他本该震怒——皇子拜师乃国事,岂容她擅自做主?可当目光触及她昳丽的眉眼,所有责问都化作一声叹息:“至少……该与朕商议。”
这话说得极轻,几乎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此时风卷起易文君的广袖,金线刺绣在阳光下流转如波。她立于高阶之上,眉如远山含黛,唇似初樱染朱,明明是最昳丽的容颜,此刻却透着刺骨的冷意。
“我回宫那日,”她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如刃,“澈儿和我说,父皇问他——想不想当太子。”
萧若瑾瞳孔骤缩。
五大监的呼吸同时一滞,彼此交换一个惊疑的眼神。三位皇子更是心头巨震——父皇属意七弟?!
这个念头还未成形,就被易文君接下来的话碾得粉碎。
“澈儿已经八岁,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子,”她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他问我为何都是你的儿子,六哥萧楚河能自由出入宫廷,得琅琊王亲自教养,随意进出军营,甚至拜师白虎使姬若风?”
她每说一句,萧若瑾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了……
他知道澈儿聪慧,却没想到那孩子连这点帝王心术都看得透彻——让所有皇子互相制衡,最终为真正的继承人铺路。
若是旁人敢这般撕开他的伪装,早被拖出去杖毙。可说这话的是易文君……
他看着她因怒意更显艳丽的眉眼,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竟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二皇子萧崇饶是再沉稳,都有点破防。
原来……七弟都是磨刀石?那我呢?
五皇子萧烨死死攥住衣角,突然无比羡慕远赴蓬莱的七弟——至少皇后娘娘会为他筹谋、诉说委屈。
而九岁的萧楚河脸色煞白。他想说自己从未觊觎过储位,想说自己真心把澈儿当弟弟……可满腹辩解在皇后悲愤神色下,全都化作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