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了使团在河床边缘临时搭建的驻扎地。
从昨夜开始的微风尚未完全平息,已经熄灭的篝火散发出的白烟被吹得歪歪扭扭,映照着周围忙碌或警惕的人影。
王七年此刻正唾沫横飞地对着几位随行的使团官员比划着。
“这北奇啊,简直是背信弃义。”
“明明和咱们约定得好好的,用肖恩换回言公子,可今天倒好,居然派人来半路截杀肖恩。”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愤慨与后怕。
“结果呢?导致了肖恩趁机出逃啊。”
“若非我家大人神勇,当机立断,这才把人给重新擒了回来。”
“诸位大人是没瞧见,那途中的凶险,简直是九死一生。”
“先是那北奇悍将上衫虎,居然也带人来救肖恩。”
“更骇人听闻的是,连咱们大庆的九品箭神燕小艺,燕统领,也不知为何出现在那里,还跟上衫虎打起来了……”
王七年绘声绘色地说着,将一场生死追逃讲得险象环生,听得几位文官脸色阵阵发白。
范隐没去理会那边的喧闹,径直押着肖恩走向那辆特制的囚车。
囚车旁,高达和赵大一左一右,神情肃穆。
临近囚车,肖恩的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过头,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对范隐说道:
“小子,你脸上的易容已经没了。”
“你现在的模样,和范贤那小子看起来,差别可真是大了去了。”
“先前眉宇间还能找出几分相似,现在几乎荡然无存。”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自己小心点吧。”
说完,肖恩不再多言,佝偻着身子,主动钻进了囚车。
铁门“哐当”一声合拢,锁链声再次响起。
范隐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感似乎真的有些微不同。
易容,果然是失效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王七年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变了调的惊呼:
“什么!?”
那声音尖锐,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大庆九品箭神——燕小艺,燕统领,居然、居然被北奇的上衫虎给杀了?!”
此言一出,犹如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整个使团营地似乎都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此话当真?燕统领何等人物,怎会轻易殒命?”
一位官员颤声问道,脸上血色尽褪。
“上衫虎虽是北奇名将,可燕统领乃是九品神射,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