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兀径直朝着乱石坡中央走去,钟歧这才注意到,在几块巨大且形状怪异的石灰岩之间,似乎有一条极其狭窄的缝隙。
“到了,就是这儿!”
段干兀发出喜悦的声音,他侧过身,熟练地挤进两块巨石的夹缝。
缝隙很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而且入口处垂挂着茂密的藤蔓,像一道天然的帘子。
钟歧和鹿萍紧随其后,拨开藤蔓,一股带着湿气的凉风扑面而来。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山洞,而是一条向下倾斜、天然形成的岩石通道。
通道顶部不高,有些地方需要微微低头,两侧是湿漉漉布满苔藓的岩壁。
由于暮色昏沉,这条通道一片幽暗,脚下是常年流水冲刷形成的的砾石小径,一不注意可能会手脚同时打滑。
“这里是……“钟歧有些惊讶,这入口的隐蔽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段干兀语气里带着自豪说道:“这地方外头的人就算走到跟前,也只会当是条石头缝,根本想不到后面别有洞天。除非知道路,否则谁也不会往里钻。”
在幽暗的通道里又走了近百步,脚下的水流声渐渐清晰,变成了潺潺的溪流。
通道开阔起来,前方稍稍有点亮光,又过不久,他们终于从一个比入口稍大些的石洞口钻了出来。
段干兀兴奋地率先冲出石洞口,口中大声呼喊道:“我段干兀回来了!”
然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
钟歧和鹿萍紧随其后,当看清眼前景象时,不由带着悲悯的目光看向段干兀,因为前方并无什么村庄,只有一片废墟!
没有想象中的炊烟袅袅、村民安居乐业的生活景象,映入三人眼帘的,只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
残垣断壁如同巨兽啃噬后留下的狰狞獠牙,刺破昏暗的天幕。
在最后一丝天光下投下的阴影中,破碎的瓦片陶片密密麻麻地铺满了视野所及的每一寸土地。
粗壮的梁木或折或断,横七竖八地斜插在瓦砾堆中。
那些错落有致的木屋石舍,此刻几乎找不到一间完整的,大多数只剩下一堵孤零零的土墙,或是一个被掀翻了屋顶的框架。
篱笆被踩踏得与泥土混为一体,村中小路因各样杂乱的物件而彻底堵塞,几乎没有好路可走。
“不……不可能……”
段干兀膝盖一软,扑通跪在了布满碎石的泥地上,肩膀剧烈耸动起来,最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
钟歧看着这被山石四面围堵的隐蔽村庄,心